“别喊我阿耶。”魏襄说着,垂头看着一脸委屈的她:“只有血脉相连,从我妻子肚子里爬出来的小娃娃才能叫我阿耶。”
她抬头,颇为幽怨:“我知道了,因为我是从画里出来的,所以阿耶嫌弃我。”
魏襄很是无奈:“怎么会,我是盼着你出来的。”
“那你还不让我喊你阿耶。”
魏襄心念电转,张口便道:“不是,我的意思是,从人肚子里爬出来的要喊阿耶,你是从画里出来的,便应该换个称呼,不同的身份,便有不同的称呼,这是人世间的规矩。”
“换个称呼?”她勉强接受了这个回答,好奇道:“喊你什么?”
魏襄脱口便道:“陛……”
他说着,顿住,看着她清澈见底,毫无杂思的眼睛,缓缓笑开,温声道:“阿襄。”
“阿襄。”她学着他,念出了这个自从先皇后去后再也没人唤过的名字,短短两个字,从她口中吐出来,虽有懵懂好奇,但却让他久违的觉得温暖。
他点头:“是,阿襄。”
她又念了一声,却又想到什么,抬头看他:“那我呢,我的称呼是什么?”
魏襄看着她,一时竟想不出有什么名字能称得上她,正琢磨着,却听叶奉和在外道:“陛下,奴婢采了露水回来了,眼下到时辰了,陛下可要梳洗?”
魏襄闻言,压低声音对她道:“你先回去,我一会给你取名。”
她扯住魏襄的衣袖,不依不饶:“不行,你不说我就不回去。”
门外叶奉和不见魏襄答应,又唤了一声,他今早行径古怪,再耽搁下去,定是让人起疑,魏襄看着这个揪着他的袖子不放的黏人精,道:“画儿,你叫画儿,快回去吧。”
她笑道:“画儿,好听,是因为我从画里出来的吗?”
魏襄点头:“是。”
魏襄说着,揉了揉她的头,诱哄道:“快回去吧,你还小,不能见外人。”
画儿摇头,摊了摊手,无奈道:“回不去,我不会回去,上次是我累了,自己被画吸回去的。”
魏襄愤愤往她头上敲了一下:“你故意的。”
画儿捂住头,神色无辜:“什么故意的?”
魏襄不答,在室内扫了一圈,最后将人推到床底下:“你先在这儿歇着,没人了再出来。”
不等画儿反应,便让魏襄塞进床下,她探头去看魏襄,只见魏襄背着光的脸,显得阴恻恻的:“你若是出去,别人见了,就会把你烧了,烧成灰,风一吹就什么都没了。”
画儿脸一白,乖乖缩到床下,觉得不安稳,又小心翼翼的勾起裙子往里扯了扯,魏襄见状满意一笑,起身扬声对外吩咐道:“进来吧。”
他话音落下,便听殿门吱呀一声,紧接着叶奉和领着内侍们进来服侍魏襄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