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完红绸,姜熹让沉鱼去上香油钱,她自个儿等了会,岂料看见沉鱼眼眶红红地跑了回来。
沉鱼性子活泼,但为人懦弱些,一被人欺负就容易哭鼻子,落雁是个闷葫芦,话少,但人也机警,是两个相反的类型,好就好在,两个都很忠心,姜熹指哪打哪。
姜熹正好看见她拿袖子擦眼,就问了句,“干嘛,谁欺负你了?”
沉鱼抬了抬眼,忽然有种大人看着小孩哭的感觉,姜熹忽然变了大姐姐,明明都是十四岁的姑娘。
恍惚中,就把上香油钱时,无意中听到林宝在跟其他人说姜熹的坏话,林宝是姜霖的婢女,一气之下,就冲了过去跟她理论,岂料还被反打了一巴掌,周围的姐妹们都在笑她。
以前这些事她是不会跟姜熹说的,因为说了也没用,姑娘虽说没对他们怎么坏,但也从没把他们这些下人受的欺负当回事,只是那一瞬间,不知为何就被姜熹语气中的淡定安抚了。
姜熹又道:“她说什么了?”
沉鱼抿了抿嘴,欲言又止,在姜熹的瞪视下,终是开口道:“她说姑娘连庶女都算不上,只是个从外面捡回来的……私生女……”
姜熹哼了哼,她终于知道为何原主会被人传嚣张跋扈,因为在这个家里,如果她不强不凶不跋扈,连个下人都敢爬到她头上。
“还疼吗?”
沉鱼摇了摇头。
“不疼,我们就去报仇,等会让你把她脸打肿了去。”
沉鱼楞了楞,随后才听明白姜熹话里的意思,她摆了摆手,忙慌张道:“不行,姑娘你已经被退了一次婚了,要是还传出些什么不好听的……”
“我们秘密地来,不让其他人看见,让她哭都没地方哭。”
这话沉鱼更不懂了,但姜熹已经先走一步了,回头看她还原地站着,催促道,“还不快点。”
沉鱼哦了哦,就提步跟上,忍不住问道:“姑娘,如何秘密地来?”
原本姜熹可以留到回了府再找机会教训林宝的,但这些气憋着憋着,不但对身体不好,还会憋着憋着就没了,所以她才决定现在解决。
姜熹指了指不远处那条小路,“看到没有,等会你引林宝过来,我们在后山那里凑她一顿。”
沉鱼也看到那条人迹罕见的小路,可她不解怎么把林宝引过去,万一她不去怎么办?
姜熹在她耳边耳语了两句,沉鱼眨了眨眼,有些不敢置信,“当真这样就可以?”
姜熹点了点头,“去吧。”
沉鱼仍旧不太确定,但还是去了找林宝,一到刚才他们说人是非的地方,就看到林宝的身影,那群人已经散,林宝这才去上香油钱,沉鱼特意低着头与她擦身而过,莽莽撞撞地把一个路人撞到,一条丝质手帕从她衣服上的袋子里掉出来,她道过欠后就跑没影了。
姜霖吩咐林宝来上香油钱,刚好遇到了在其他府上做事的姐妹们,于是一同聊了两句,事实上,姜熹的那些是非能传得沸沸扬扬,姜霖也出了一份力,林宝自然不放过这个机会,三句不离姜熹,沉鱼中途出现的那一个小插曲,她压根没放心上,就像她说的,姜熹是一个私生女,当年她娘死在外头,国公爷才把她领回家里养着,名不正言不顺的,她怕个什么。
见聊得差不多了,姐妹们散了,她才往箱子里投钱,前脚投了了钱,后脚便听不远处有婆娘在骂骂捏捏,她侧头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