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她们已经到了灯市街上。
虞惜看中的鲤鱼花灯便是灯市街上最大的灯笼摊上挂的最高的一盏。
半人高的花灯用鲜艳明亮的红黄二色绘成鲤鱼,鱼鳞片片分明,栩栩如生,鱼尾俏皮的跃起,底座上以莲花为托,粉白的花儿配上青绿的莲叶,既喜庆又不失雅致。这么多种色彩若是用在别的物件儿上倒显得俗气,但汇聚在花灯上,却叫人打心眼儿里喜爱。
“等着,你二哥哥这就给你弄来。”
赵蓁一甩扇子,率先走了过去,对摊主道:
“老人家,不知这盏鲤鱼灯怎么卖?”
摊主是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见赵蓁问起,便拱手道:“此乃小老儿耗时半年所制,小老儿制灯数十载,迄今为止,这一盏最得小老儿的心。”
赵蓁以为摊主要抬价,正想说自己不差钱儿,谁知他却道:“这盏灯不卖,但小老儿这儿有一道灯谜,倘若公子解出来了,这灯便赠与公子。”
赵蓁顿时来了兴趣:“老人家此言当真?”
摊主笑着点头:“当真。”
“老人家有什么本事只管使出来,”赵蓁摩拳擦掌,信心勃勃。
今儿她,季钰,孔尧,虞惜都在,什么灯谜能难倒她们?
“小公子听好了,我这谜面是一对对子,这上联是,‘黑不是,白不是,红黄更不是,和狐狼猫狗仿佛,既非家畜,又非野兽’;下联是‘诗也有,词也有,论语上也有,对东西南北模糊,虽为短品,却是妙文。’[1]小公子猜一猜?”
摊主出完题,静待赵蓁反应。
果然啊......赵蓁拿扇子敲着手心,这老人家敢夸下海口,确是有几分真本事的。
灯谜通常都是五言诗,或者直接就是句子,做成对联的倒在少数,摊主这副对联便不是灯谜,也是上佳之作了,想要猜出来,委实不算容易。
赵蓁望向季钰,只见季钰还是那副泰然自若的模样,再看孔尧,孔尧正低头沉思着,她哥脸上的表情比孔尧还凝重些,看来一时半会儿也猜不出来。
虞惜站在虞五虞六后面,欲言又止,剩下的人都没言声儿,这种时候一般都不关他们的事,跟着看热闹就行了。
赵菻倒是想到了什么,努力掂着脚朝他姐使眼色,没办法,人太多,他个子矮,前头站的又是高壮的虞六。
见此情景,摊主笑道:
“小公子,旁人提示可不算哦。”
赵蓁转回来,微微一笑:“猜谜。”
摊主顿住,似是不解道:“可有缘故?”
“先说上联,不是黑白,也非红黄,便是‘彩’字,与狐狼猫狗仿佛,便是‘豺’字,”赵蓁自信道:“再说下联,对东西南北模糊,除了‘迷’字不作他想,上下联合在一起,便是‘猜谜’二字了。”
摊主这才服气,拱手道:“小公子聪慧,小老儿甘拜下风。”
说完,他将鲤鱼灯取下来给赵蓁。
赵蓁接过灯,却没立刻离开,转身让冬葵摸出十两银子给摊主。
摊主推拒道:“按照约定,小公子解开谜底,这灯便是公子的了,无须给小老儿银钱。”
赵蓁却道:“老人家说得没错,只不过这钱不是用来买灯的,而是谢老人家这奇思妙想的灯谜。”
将银子放在摊上,赵蓁潇洒走向虞惜。
“三儿,你要的灯。”
虞惜接过花灯,巧笑嫣然:“谢过二哥哥,二哥哥才思敏捷,智慧非凡,实在叫人叹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