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蓁拧笑道:“手起刀落,绝不留情!”
......赵菻哭着跑了。
母子三人连个眼神都没变,继续吃自己的,柏氏还抽空喝了盏茶,一副根本没看见小儿子的模样。
季钰看着赵菻的背影,担忧道:“是不是该去看看菻哥儿?”
赵蓁埋着头专心挑鱼刺:“不用理他,一会儿他自己就好了,我跟你说,这孩子啊,就不能惯着,越惯越爱作,今儿你去看了他,明儿他就能骑到你头上,”别看赵菻年纪小,全家就属他鬼心思多,跟于家小子混多了,学了于家的做派,脸说变就变,眼泪说来就来,比戏台子上的还会演。
季钰半信半疑,在他的记忆中,赵菻还是那个跟在赵蓁后头挂着两行鼻涕的小孩儿。
赵菻这会儿也不好受,大冬天的,河上的冷风吹着,肚子咕噜咕噜的叫着,比西湖边儿卖唱的小姑娘还惨,可他的父母兄长没一个来安慰他的,哭着哭着,假眼泪也变成了真眼泪。
“昨儿是谁跟我说的,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怎么现在就忘了?”
赵菻抬起,呆呆道:“父亲......”
赵适给儿子擦了脸,温声道:“知道自己错哪儿了没有?”
赵菻噘着嘴不说话。
“我和你母亲,还有哥哥姐姐,是你最亲的人,在亲人面前,不能耍心眼儿,”赵适心里后悔,当初就不该让小儿子跟着于家小子玩儿,于家内宅乱的很,小孩子都是满肚子心眼儿,赵菻没有分辨是非的能力,耳濡目染的,竟也学着来对付哥哥姐姐。
赵适早就想纠正他这个毛病了,但赵菻太机灵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时机。
赵菻低下头不说话。
赵适又道:“你想要什么,直接说出来就是,只要有理的,我和你母亲何时说过不字?”
赵菻吸了吸鼻子,纠结掰着手指:“姐姐就说过......”
赵适轻轻敲了敲儿子的大脑门儿:“没良心,只记得姐姐说不,可曾想过姐姐哪一次没依着你?”
赵菻想了半天,还真没有,姐姐看着凶,却一次都没有真的对他动过手,揪耳朵弹脑瓜都不怎么痛的,比起那些被打的哭爹喊娘的人来,对他更像是吓唬多些。
“父亲,我错了,”赵菻拿袖子擦干鼻涕,才哭过的眼睛里闪着亮晶晶的光芒:“姐姐对我最好了,我不该跟她耍心眼儿的。”长大这么大,从没有一个人敢欺负他,只因为他姐姐是赵蓁。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去罢,跟哥哥姐姐道歉,”赵适把手背到身后,欣慰的看着小儿子,他的孩子果然都是好的,只不过......要是不拿袖子擦鼻涕就更好了。
哎,道阻且长,慢慢教罢。
“嗯,”赵菻重重的点头,迈着小短腿儿哒哒哒跑回了船舱里。
“姐姐我错了!”赵菻直冲冲的跑到赵蓁面前,上来就认错。
“喊什么,吓我一跳,”赵蓁拍拍胸口,这小子发的什么神经。
“嘿嘿嘿......”
“嘿什么嘿,吹风吹傻了?”赵蓁把手放在弟弟额头上,不烧啊,怎么好好的就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