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行程,他们要走水路直接到离永安最近的一处码头,再转陆路坐车去到永安。
温家已经派人送信去了顾家。
虽说顾溪亭来温家拜访,看着像是顾家释放的一个友好讯号,可温伯诚还是做了两手准备。
顾家人丁兴旺,又是簪缨世族,万一不愿接纳顾氏一行人,他可还命人在永安租赁了一处宅子,倒也能落脚。
一家人收拾妥当,就上了马车,一路摇摇晃晃往码头去。
码头边听着一艘船,普普通通的商船,悬着温家的旗帜,平素向来是温伯诚用来运送货物的,倒是头次拿来送妻儿出行。
船上的管事领着温鸾一行人上了船,温伯诚跟着,将船上伺候的人都叫到了他们跟前认认脸。
“怎么看得这么认真?”温伯诚挥手让人退下,一扭头,见温鸾还伸着脖子看人,问道。
“水路要走上数日,总归是记熟了才好。”温鸾这么答,心底想的却是那些做事的人里,是不是藏着后来帮着人做坏事的。
温伯诚没作他想,安顿好这些,又叫过温伯仁和温仲宣仔细叮嘱了一番,这才犹犹豫豫地下了船。
一声“开船”,大船缓缓动了起来。
温鸾站在甲板上,靠着船上栏杆往码头看。
温伯诚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望着船慢慢远离码头。江水滔滔,他人影渐渐变小,温鸾伸长脖子看,喊了声“阿爹”,最后见那个胖墩墩的身影好像跳起来挥手,她忍不住就酸了鼻子。
一想到她离了家,虽与阿娘阿兄还有四叔一道,但丢下阿爹一人在家迎候那些卑劣,就觉得心头难受的很。
她多活了一世,再没人比她更明白家人的重要。
她想着顾家,想到顾溪亭,在甲板上一待就是半个时辰。
等到船入大江,远山渐明,宽阔的江面被日光照射得波光粼粼,水天成一色,苍鹭不时飞过头顶,温鸾突然吐出一口气来。
虽然卑劣了点,但她想,顾家那条最大最粗壮的金大腿,她势必要去抱一抱了。
虽然不明白上辈子,顾溪亭耗费了多少功夫,才帮着他们温家洗去冤屈,但如果这一次,他们防备了那么多,还是遇上那样的事情,她想求顾溪亭再帮温家一次。
这个想法……其实有些自私。
温鸾自己先叹了气。
她只能对顾溪亭好一点,再好一点,死皮赖脸地追着跑,到时候盼着他能念在他们之间那点微薄的兄妹情谊,帮帮忙。
“松香!”温鸾想着,扭头喊了声。
听得松香从船舱里匆忙跑了出来,她忙喊:“快教我怎么编扇坠!”
一定要自己编,才显得诚意满满啊!
作者有话要说:果然缺啥就特别像写啥。我缺一个这么无条件宠我的爹……我亲爹牛脾气,装修新家我说啥不给我啥,最后我的卧室只有吸顶灯跟窗帘花色被我保住了,其他都差点跪倒在他的审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