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瘦长脸的妇人自己就插了好几支金钗,刚要出言教训这个满口胡言的小姑娘,身侧的妇人就拉住了她,朝她摇了摇头。她虽然怒的不行,可身边这人的丈夫是自己夫君的上峰,她不敢得罪,只好忍下怒气,闭嘴不言。
李绾若无其事的喝了小半盏燕窝,这才放下手中汤匙,摇了摇老夫人的手臂:“祖母,阿绾有些困倦了。”
老夫人早就没了再待下去的心思,闻言连忙点头道:“好,那我们回去、回家去!”
待她们一行人走远了,那瘦长脸的妇人才向身边女子抱怨:“黄姐姐,您拦着我作甚!这倒好,她们人走了,我这一肚子气找谁发去?倒让个屁大点儿的孩子排揎了我一通!”
那妇人拿帕子擦了擦唇角,笑说:“你爱去哪撒,去哪撒,只别找我就行。”她刚才拦着,也不是心善,只是觉得那小姑娘身上有种难言的气度。
见对方还气郁难平衡,她问道:“你觉得何家的二小姐如何?”
“二小姐?那是嫡出,身份又在那摆着,是咱们宿州城难得的贵女啊。”
“你和二小姐一起用过饭吗?”
瘦长脸的女子眼中闪过一丝自得:“当然,去年元宵时,承蒙老夫人看得起,也请了我来。二小姐可真是金贵,就连吃个饭,动作都是一丝不错的,像是练过千百遍一般有规矩。啧啧,世家就是世家,教养出来的女儿也高贵的很。”
“那你可看清楚了刚才那小女孩儿如何用饭?”
“这......”她净顾着挤兑人了,哪能注意这些。
“她只喝了半盏燕窝,每一勺都落在正中,从头到尾没有半点儿声响。这在贵女间也不算难得,重要的是她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一丝刻意之感,比起何家的小姐都更胜一筹。能教养出这样女孩儿的人家......你没事得罪人家作甚?”
瘦长脸的女子傻了眼:“这、不会吧,我瞧她们也不像什么显贵人家。”
话是这么说,可又不知根底,到底心中存了丝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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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上马车,李纤就又落了泪,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靠在车壁上。
老夫人见了,心中一阵烦闷:“你没完没了哭哭啼啼做什么?掉眼泪有什么用,只能让别人更笑话咱们。”
李纤一向受她宠爱,骤然挨了责骂吓了一跳,哭的更委屈了:“祖母自己受了别人的气,怎么还向我发脾气?早知道人家这么瞧不起咱们,您又何必带我们大老远跑这一趟?”
老夫人被她气得脑中嗡嗡作响。在家里的时候,她心里一向最偏疼李纤,认为这个孙女懂事识礼,有大家小姐的气派。可这出来一趟,她才发现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平日瞧她聪慧得体,可到了何家,她比谁都紧张拘束,只知道哭个不停,就是一向寡言的李绣都比她强些。
说她懂事,可平日里都白疼她了。遇了事只顾着自己委屈,半句不曾安慰过她这个祖母,还满口埋怨,嫌自己丢人,连累了她,老夫人心里冰寒一片,不再与她多说。
“祖母,你快看,外边儿有头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