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止眸光骤寒,霎时起身。牧庆方尚未看清他如何出手,胸口猝不及防接下重掌,朝后飞了去。
后方桌子客人赶忙起身避开,嘭的一声,牧庆方砸在桌上,木桌顿时碎裂。
牧庆方吐出一口血,疼得龇牙咧嘴,正要起身反击,猛地就被一脚踩在胸口。只听肋骨断裂声响,又是几口血喷出。须臾,风度不再,狼狈非常。
看热闹的客人俱是震惊,不过十来岁的少年,一掌就重伤南原山掌门弟子。方才眨眼便瞬移两丈远,更令他们瞠目结舌的还在后头。
沅止一脚踏在他胸间,单手五指虚拢。牧庆方的舌头仿佛被无形之力拉扯,缓缓从口中被拽出。
牧庆方两手撕挠着脖颈,面容痛成酱色。
“辱我师父,废你舌已是宽容,你且知恩戴德。”声色冷厉似夺命鬼差。
众人皆倒吸一口凉气。牧庆方更是吓得双眼瞪似铜铃,不住摇头,嘴里含糊求饶。
本在三楼雅间招待贵客的掌柜被店员急匆匆喊了下来。也是见过风浪的人,忙喊道:“这位小哥,有话好好说啊!”
几步下了阶梯快步至他们面前,近距离瞧清情况,一阵心惊。小小年纪法术了得,能隔空取人舌头。
敛下骇色,劝道:“这位客官是怎般得罪了小哥?不妨卖我个面子,大家坐下好好谈谈?割了舌头可是会出人命的,恐激起仙门追伐。”
沅止抬头看向她,掌柜心下一窒,这少年眸眼如深潭暗涌,沉得透不进一丝半毫的光,真真个地狱罗刹般。
“他辱我师父,按照你们的规矩,应当怎么罚?”
有人开了口:“应当交由他师门责罚,或由城主来定夺。”
有人附和:“对啊,不可滥用私刑。”
掌柜一听,眉宇稍松,今日城主恰好就在酒楼。
“何事嘈杂?”清朗铿锵的声音如珠击铜钟,响至大堂。
众人看向楼梯,一男子稳步走下,长身挺立。缥色长裳外披着雪白大氅,一头束冠银发垂落腰间。双目朗朗如天光穿云,眉骨英气似剑锋出鞘。
“城主!!”众人齐声欢喊,大堂一时热闹语纷。
掌柜忙走至城主面前将事情道明。傅如忻一边听着,一边走去。
澧兰终是将食物吃完,喝了口茶,起身唤道:“阿止,我们去寻剑吧。”
声色清越宛若雨敲玉磬,傅如忻不经意侧身,镇定的面容裂出一丝惊色。
迎面女子身着月白裙裳,妍丽花容,绰约轻曼。丹姿绝滟的脸上,一双淡凉眸子似蕴着早春寒露,漠然得仿佛周遭之物俱映不进她眼。
冷色如她,绝色亦如她,寥若晨星。而这容貌,竟同梦境中那女子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