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吾徒不善 木耳甜橙 1593 字 9个月前

楠艾离开之时,沅止正将劈好的木头搬进院子,擦肩而过时,他略抬头,四目相交,楠艾怔住。

沅止向来不同澧兰以外的人亲近,但她是澧兰的挚友,日久熟悉了,沅止对她不会像一开始那么冷淡。可方才寒光在他眸中乍凝,带着明显的敌意。

不过十岁的孩子,竟会慑得她呼吸都窒了一瞬?

楠艾回头一看,澧兰在他身边指着空地说着什么,他目光专注于她身上,不似方才的冷。霞光越过山顶流泻而下,洒在他们周围,圈出一方温暖,隔离了渐晚凉寒。

楠艾摇摇头,许是方才瞧错了,她又没得罪沅止,怎会对她有敌意。

沅止忙至深夜才进屋,澧兰正挑灯夜读楠艾送来的读本。

见他回屋,她寻思着如何开口,斟酌片刻,她放下读本,迂回道:“阿止如今长大了,修为也突飞猛进。能一人去山林伐树,纵使夜间也不怕精怪来找麻烦。”

沅止刚解下腰带,抬眼睇向她,面无表情中隐含一丝不愉。

澧兰尚未瞧仔细他的神色,他开了口:“傍晚我听到了你们的谈话。徒儿确是长大了,也不会再害怕一个人睡,这就去收拾枕被。”

沅止朝隔断的屏风走去,入了里间,将被子叠好,同枕头一起抱出来。看了她一眼,语气很淡:“初春夜寒,兰儿也早些睡吧。”

说罢,他抱着物件走出了屋子。不一会儿,澧兰听到了隔壁屋门关上的声音。

这就解决了?澧兰懵愣片刻,方才徒儿并未喊她师父,她呼出一口气,没生气就好。

夜间,澧兰辗转反侧,怎都睡不着。

她睁开眼看了看里边的位置,空落落的不对劲,她伸手探在冰凉的位置,究竟是少了气息还是温度?唉,都是习惯给害的。

静谧深夜,一人穿墙而过,身形修长挺俊,行至床沿,轻轻坐下。

沅止伸手拂开她面颊的一缕长发,颇有些埋怨:“你倒是睡得安稳,我可如何睡得着?”声色清润,已是变了模样。

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指腹在她面颊流连不舍。

许久他才离开。回到屋内,他手指捻诀,于身前临画,一面水镜凭空而现,涟漪震荡后,镜内渐显画面,白砖玉墙的殿内,亮堂如昼。

一人高坐殿上主位,也是一袭月白长裳。正于案桌上支额假寐,戴着张怪异的透白面具,无孔无洞。

“书莫渎。”沅止朝镜子唤道。

那人耳尖一动,霎时清醒坐起身,透过面具看到浮现于半空的水镜,奔去哭喊:“尊者啊!你可算是出现了啊!属下快挡不住了!”

书莫渎扯袖擦泪,手指竟能穿透面具,毫无障碍,而面具并未变形,仿佛是水做的般。

沅止对他这番可怜兮兮视若无睹,直问:“天刑殿向来不同仙家往来,你挡不住什么了?”

书莫渎故作抽泣几声,哀怨道:“自从尊者给胥迁上仙和姚亦莲定罪罚鞭后,各仙家争相往天刑殿投状子。今日南水仙君夫妻不和睦,昨日春锦仙子状告北海三太子三心两意,属下不会处理这些个感情纠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