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从东平王府回来,钟晴便恹恹的,请安时不爱说笑,平日里也不爱出门了,把顾氏急得没法子,问了几次女儿,女儿又不肯说,只好叫了红樱去询问。
红樱猜到了一些自家姑娘的心事,却不敢胡说,只敢略透出两句,说是大姑娘说的那身首饰衣裳让二姑娘冲撞了贵人,且大姑娘又在宴上出了风头,二姑娘心里不好过。
顾氏听了,这才回过神,钟素那小狐狸竟是在算计自己的好晴儿!她气得狠狠地一拍几子:“就知道许氏那贱人教不出什么好人!那许氏明着一副柔弱的样子,实际上老挑唆老太太给我脸子看,她女儿也学得两面三刀,明着安分乖巧,实际上精怪得很!”
听见自己主子提起许氏,红樱忽地想起自己的猜测,小心翼翼道:“夫人,有句话,奴婢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顾氏厌烦地皱皱眉头:“有话就说,别学得许氏那样成天瑟瑟缩缩的,这也不敢,那也不敢,没得叫人恶心。”
“是,是。”红樱见自家主子烦躁,赶紧道出了心中的疑惑:“这次咱们姑娘去宴上,打扮略有些不得体,冲撞了公主们。听那两个奴婢的传话,这事都是许氏告诉大姑娘的,说是从上面贵人那里打听来的。奴婢私心想着,咱们一向以为许家做着清净的国子监祭酒,没什么实权的,怎么竟连上头贵人的喜好都能打听到?咱们顾家都打听不到呢。”
听见这一席话,顾氏的面色凝重起来:“是啊,你不说,我还没想到这些。许氏一向都低着头过日子,什么时候向上看过了?她父亲是个老糊涂老古板,她母亲更是年老体弱,肯定不会替她出头。这消息到底是怎么来的?真叫人想不通。”
说着沉思了半晌,忽地“哼”了一声,道:“这些事情慢慢打听,总能查到蛛丝马迹,先放在一边。只不过欺负了我的晴儿,可就别怪我作弄她们了。打打杀杀的不行,恶心恶心人总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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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明媚。
快雪院中,荷影和柳丝带着一帮小丫头们进进出出地晒东西,忽地见钟素坐在廊下目不转睛地盯着花丛,奇道:“姑娘,您坐那廊下好久了,瞧什么呢?”
钟素正聚精会神地盯着墙角玫瑰花丛的花枝,听见荷影发问,嘘了一声:“小声些,别惊了这虫儿。”
听见钟素的话,荷影以为主子被吓得不敢动了,赶紧把手里的锦垫递在小丫头手上,快步赶上来:“姑娘别怕!我来把虫子赶走!”
走近一瞧,荷影不禁笑了:“姑娘,这是喜子。”说着招过一个小丫鬟,吩咐她拿笤帚来清扫不提。
“喜子?喜子是什么?”钟素好奇地问道。
见姑娘连喜子都不识,荷影的笑容更大了些:“姑娘打小儿长在府里,哪里认识这些。喜子就是这种会织网的虫儿,在没人到的地方最多。它们找个角落张开网,然后躲在边上,小飞虫子没注意就撞上网了,被粘得动弹不得,喜子就从角落跑出来把小虫儿吃了。”
钟素听了恍然大悟,略思索了思索,忽地皱皱眉头:“没人到的地方最多?”见自己的丫鬟点点头表示同意,钟素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这就不对了,咱们的快雪院日日有人扫洒来往,怎么会有喜子?”
荷影听了也略愣了愣,摇摇头示意自己答不上话。
“哎哟!这是什么呀!怎么这么多虫儿!啊!!怎么还有百脚!”柳丝正在另一边的石桌上晒书,忽地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