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从哲慢了半拍起身,跟在李汝华、张问达等人身后向天子行礼。
“李卿,征郑家商船去南洋、暹罗籴米补常平仓,你们户部赶紧做个计划。不然陕西明年再旱,可就没有福王府的银、米救急了。”
“陛下就是郑家的船只运来南洋的米,运到陕西也会折损了半数的。”
“那又有什么办法!总不能把陕西的百姓饿着了,不然百姓揭竿而起,或抚或剿都比运粮过去要花银子多的多。”
这样算的话,还真的是运粮过去省银子、省心、也省事呢。
李汝华看朱由校申请不虞,开口安慰这少年天子。
“明年在陕西全境种甘薯或许就好了。那甘薯只要三、四个月就能成熟。就是陕西变冷干旱,到六月的时候,百姓也有食物果腹了。”
刘一燝则提醒道:“大水后常有瘟疫发生、干旱后也常伴随蝗灾发生,陕西道、河南道明年该防蝗灾的。”
刘时敏把拟好的圣旨交给朱由校过目后敲玉玺,李汝华看着刘时敏眨眨眼,王安已经大好了,怎么还是刘时敏掌印,难道掌印太监换了?
张问达接过玺印清晰、鲜艳的圣旨,看了一遍圣旨的内容后,问朱由校。
“陛下,这圣旨是从京师派人送去河南道,还是派人先送去洛阳给英国公世子?”
“送洛阳。让河南道的御史立即都过去洛阳,清点福王府的粮食,全数运去陕西。河南的常平仓这几年有检核吗?”
张问道先应了圣旨之事,然后回答。
“河南的常平仓有检核。今年本该进新米粜陈米的。”
“山东呢?”
“山东的常平仓上次开仓放赈后一直还没有补全。”
“张卿,你今年把十三道的常平仓都检核一遍。李卿,必须从南洋等地籴米补常平仓。或是用郑家船只或是造海船,不容耽搁。”
“是。”
“通常西边旱、东边就涝。北边冷、南边就热。京师也不能都依赖南边,看看保定府、天津卫、河间府附近,能不能开垦荒地屯田了。”
方从哲起身应道:“陛下,老臣以为应该派一些有兴修水利经验之人,去做垦荒屯田之事。”
“好,你们推荐一些人,要附上个人经历。”
“是。”
“好就这样吧。”
方从哲等人退出,李汝华留到了最后。
“陛下,老臣所上的那个薪俸折子?”
“朕看过了。小朝会上与各部侍郎也通通气,没什么大的反对意见,明年元月就这么做吧。”
等李汝华走后,朱由校吩咐刘时敏,“你去知会王安,让他东厂派人去山西商会,查问清楚都是哪些晋商‘运粮’去边镇换盐引。”
“是,皇爷。臣自去找王安传皇爷的吩咐。”
刘时敏抑制住内心的激动,他还以为天子会放过那些山西的盐商呢。那些见财不要命的,敢在陕西当地买米充江南运过来,不杀一批他们不知道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