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槿从来不曾怀疑过,戚施不会放弃他。
戚施也从来不曾怀疑过,他的师兄早晚会原谅他。
他们两个都很清楚,五年前的分开只不过是为了将来更好的相遇。他们都需要时间去好好想一想,都需要时间去正视过往所犯下的错。
于是乎,对于戚施从两年前开始的、试探性的示好,迟槿接受并默许了对方的跟随,但却以搬家这种方式拒绝他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于是乎,因为迟槿前日喝下掺了醉心果的青梅酒后依旧含笑的脸,戚施觉得时机成熟了,他很快可以再次出现在他师兄的面前。
可迟槿没料到,时隔五年之后,在两人再次见面的第一个晚上,他就已经几乎要被戚施逼疯。
他不知道戚施那十年过得如何,他只知道他定然过得极难,否则身上不会那么多致命伤口。也因此,他恨极了戚施叙述时候那种毫不在乎的语气。仿佛他的过往与他无关,仿佛他的伤痛与他无关。而他迟槿能够参与其中的,只有他喜与乐,而无关悲与痛。
“我只问你——”,迟槿突然站起来,脸阴沉沉的,“若再给你一次机会,十五年前你可还会抛下我独自离开?”
戚施收了笑,抬头直视迟槿那张阴云密布的脸。
“我知道师兄想听否定的答案,想听我说一句‘我不会再抛下你’。但是……”戚施挑起嘴角,即像是自嘲,又像是讥讽,“即便真的回到十五年前,我依旧会那样做。”
他从前带走秦柯后之所以一把火烧了城主府,是因为鬼域第七城城主对迟槿早有觊觎之心,府内藏有大量他的画像。在那种极端危险的情况下,若他师兄继续跟着他,难保不会被鬼域城主捉了去。
“好!好!好!”迟槿接连三声好,抬起手臂指向他们与他所造木屋相反方向,“滚!”
戚施面色陡然惨白,张了张嘴,想问他一声为什么,但喉咙似乎被什么东西堵住一般,许久说不出话来。分明已经允许了他的存在,为何转瞬间功夫便冷漠以待?
看他不动,迟槿冷笑一声:“好,你不走,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