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当然是很不公平的事情,不过安娜也不会说什么。想想她的师傅和师兄师姐们,如果有真的很惨的人请求帮助,也有可帮的地方,他们也会伸手。但是那绝不是他们生活的常态,更多时候,也只有特权阶层才能找到他们。
至于说时之政府的选人标准...要么是现在的特权阶层,要么是以后的特权阶层,就是这么简单粗暴。
安娜从神社和本丸之间的小门过来,不知道为什么,换上这身衣服之后,她就会下意识地调整自己的脚步。木屐踏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哚哚’,这种韵律是缓慢的,正好和神社的气氛相契合。
“您有什么麻烦吗?一切都可以交给我来解决。”
凤长太郎摇响本坪铃之后,白衣绯袴巫女打扮的安娜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就好像神明大人真的听到了他的祈愿,突然神降了一样。
“您...”开口想要称呼,但是又不知道对方的名字——长太郎当然认出了安娜!他主动喜欢一个人这么离谱的事情都发生了,怎么可能会忘记对方。
“我是这座神社的巫女,我姓柳,如果您有什么麻烦的话,可以告知,我会替您解决问题的。”安娜也认出来了凤长太郎,之前那场青学vs冰帝的比赛她印象深刻,几乎每一个人都记住了。
长太郎确实是遇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才会想到参拜神社的,准确的说,他最近遇到神社都会进来拜一拜。
但是如果是别的人问他他遇到了什么问题,他大概不会说。即使见证了不同寻常的东西‘存在’,他也不会随随便便相信一个突然冒出来的人。
但是安娜的话...他下意识地就打开了心扉,非要说的话,没有什么高深的理由。只不过是他如果拒绝,那就要离开了,他当然想和安娜说说话。
少年情怀总是诗。
事情还要从半个月之前说起,夏天逐渐炎热起来的时候,日本这边有一个流行的游戏,那就是‘百物语’。
点起青色的灯笼,每个人面前燃起一支蜡烛,总共一百个人,每个人说一个怪谈故事。说完之后吹灭自己面前的蜡烛,直到最后一支,如果吹灭的话据说就会看到特别可怕的东西。
一般来说,玩百物语游戏的人都会刻意不吹灭最后一支蜡烛,免得惹祸上身。但是人这种生物总有想要作死的时候,图刺激,非要吹灭最后一支蜡烛的也存在。
安娜也知道百物语这种游戏,感觉上有点像是在华夏乡间乘凉的时候会有的事情——跑来跑去的小孩子,其中一些坐着小板凳围着家里年纪最大的曾祖母,一边摇着大蒲扇,然后就说出了一个老一辈流传的志异故事。
那种老的志异怪谈不像是现代的很多灵异惊悚故事,有很多很多的噱头,会故意制造一种惊吓。但是会有一种缓慢地蔓延上皮肤的冰凉——大概就是因为这种效果,所以夏天乘凉的时候越来越流行这种活动。
安娜估计国内是这样,东瀛这边应该也是这样。然后因为这种习惯,慢慢延伸出了百物语。
按照长太郎的叙说,安娜大概了解了一下事情的经过。说起来,百物语虽然有名气,但是相比其他的类似游戏,玩的人并不多。原因在于玩百物语是要一百个人的,一百个人在一起讲怪谈故事,这本身就很难召集了。
凤长太郎是被一个同学拖到学校‘超自然研究社团’去的,这是放暑假之前‘超自然研究社团’的大活动。超自然研究社团是冰帝学园的冷门社团,大概只有十来个左右的社员,为了办成这个活动,每个社员拉同学简直丧心病狂。
一惯老好人,不擅长拒绝别人的凤长太郎当然不会被放过。
“你们吹灭了最后一支蜡烛?”安娜的脸洁白无瑕,神色介乎于冷淡与悲悯之间,她自己或许都不知道她进入工作状态时候的样子。
“是...是的。”长太郎甚至不敢直视安娜太久——如果看太久的话,会不会被发现,有男朋友的柳桑...应该会非常困扰吧。
“凤君,是你吹的吗?”安娜又追问了一句。
“不,并不是。”这个倒是答的很快,这大概也是长太郎不确定是不是和上次玩‘百物语’有关的原因。因为上次参与百物语的同学,一百人里面其他人却没有问题,他不是第一个讲故事的,也不是最后一个,所以说他是运气差吗?
安娜上下看了对方一下,长太郎本身的体质阳气正盛,运势也很好——不管他是出身足够好,还是将来自己奋斗成功,其实都代表了他运势的强盛。这种情况下,就算有一些麻烦,其实都不应该找上他的。
“灵感很强啊。”安娜最终只能这样摇头。
根据凤长太郎描述,他大概在百物语之后的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时候就觉得很累。
打开窗户的时候他就觉得那天情况很不对,但是又说不出来问题在哪里。后来才觉得,那天的影子非常奇怪,不像是他一个人的,更加像两个人的影子重叠在了一起。
但是早上并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直到中午的时候,他带上球拍就出门了——因为冰帝学园网球部得到了主办单位东京的推荐,所以能够参加今年的全国大赛,现在正是网球部训练紧的时候。
他记得很清楚,中午12点,忽然脖子后面冰凉。当时以为是错觉,但是这之后就开始的各种奇怪的事情不是假的。
“奇怪的事情,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