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让林旭海害怕和忌惮的人,江子溪有些害怕沈宵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她拉了拉沈宵的衣袖,安抚道:“我没事,今天的事情就是个意外,你别担心……”
她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沈宵给打断了。
“我知道,你去上班吧,听话。”沈宵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味道。
听出江子溪话里的担心,沈宵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直接去办公室里,安慰道:“你放心,我有分寸。”
江子溪本想再劝,但沈宵却像是有一种特殊的能力一样,劝说的话在对上那双黑色的深沉眼眸当时,便再也说不出口了。
把江子溪送到了办公室里,沈宵重新走回了过廊里,他没有犹豫,直直的走到了靠着墙站在电梯旁的蒋晨面前。
蒋晨今天之所以会早早的在公司门口堵人,其实当中很大的一部分原因是被酒精冲昏了头,一时冲动之下才会这么不理智,这几天他基本上一直与酒作伴,不分白天黑夜的喝酒。
本意是想要借酒消愁,但却没想到喝了酒以后不但没能消愁,反而愁更愁了。
但即便如此,酒意也在被江子溪的同事拉开的时候清醒了几分,理智也渐渐开始有些回笼了,他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给江子溪造成了很大的困扰,想去道歉,可歉疚的话还没能开口,沈宵就赶过来了。
看着那个身材高大,浑身都散发着强悍气息的男人,蒋晨突然间有些晃神,面前这个人,就是江子溪那个人渣老公吗?
可是、可是资料里面,江子溪的老公明明不是这个样子的,他是见过照片的,虽然和面前这个男人的脸一样,但气质却绝对是截然相反的啊,完全不是面前这人的样子啊……
莫不是,这人其实是江子溪老公的兄弟?可那也不应该啊,他得到的资料上明明说那个沈宵是独生子啊。
蒋晨只觉得自己脑子都要打结了,还没等他想明白,蒋晨就被人拎着衣领从地上拎小鸡一样拎了起来,接着就被面前的男人给一路拖着不断往前走。
有那么一刻,蒋晨在思考自己上辈子是不是一根拖把,不然怎么就能这么被人给拖着走了那么远呢。
沈宵将人拖到了洗手间,把人靠着墙扔在了地上,伸手将洗手池的下水钮按上,打开水管等待着洗手池被水管中的水装满。
待到洗手池里蓄满了水以后,沈宵将地上的蒋晨一把拽了起来,等他站稳后,将他脑袋按进了蓄满水的洗手池当中,眸色冷的吓人,安静的看着蒋晨在洗手池里挣扎。
数着时间,差不多快到极限的时候,将人从洗手池里拉出来,给他几秒的喘息时间,随后继续刚才的动作,又一次将蒋晨的脑袋按了进去。
就这样来回重复了四五次,沈宵将人拉了出来,像是看着什么垃圾一样,松开了手。
失去了支撑的蒋晨整个人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不由自主的朝着地上摔了过去,幸好他旁边就是墙壁,蒋晨用尽了浑身力气扶着墙才没能让自己直接脸朝地摔下去。
呛水的缘故,他疯狂的咳嗽着,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在洗手间里回荡的,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写字楼这一整层都被江子溪所在的这家设计公司租了下来,而洗手间的位置刚好距离办公室比较远,这边的动静虽大,却并没有惊动办公室里办公的员工。
蒋晨一边咳嗽一边儿近乎有些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刚才那窒息的感觉像是随时都会死掉一样,如果不是那个男人精准的算出了他的极限,每次都能在他快要被憋死的时候先一步将他拉上来,蒋晨简直都要认为沈宵是真的想要他的命。
剧烈的咳嗽持续了好久才停歇,安静的洗手间里只有水滴落在地板上发出的‘滴答’声,安静的有些吓人。
蒋晨身上本就皱皱巴巴的银灰色西装此时因为刚才被沈宵按在洗手池里挣扎的缘故,变得皱皱巴巴的,那张斯文帅气的脸上满是水渍,还因刚刚咳嗽和憋气太久而变得通红,浓重到有些吓人的黑眼圈和青色的胡茬将蒋晨最后的那点帅气也给消减的干干净净。
“清醒了吗。”沈宵面前浑身狼狈的蒋晨,冷淡的开口问道。
听到沈宵的声音,蒋晨费劲的抬起头,恶狠狠的看着沈宵的眼睛,声音却非常虚弱,虚入到不仔细听便会被忽略掉一般:“你有本事就弄死我。”
沈宵听到了。
他看着蒋晨,唇边忽然扬起了一个讽刺的弧度,嘲弄道:“你的命值多少钱,三十万,还是……五十万。”
蒋晨脸上的表情一僵,五十万,这正是刚才在电话里他给沈宵开出的价码,只要沈宵跟江子溪离婚,自己就给沈宵五十万。
见他清醒了,沈宵收起了唇边的笑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道:“你放心,我不会杀你,因为不值得。”
扶着墙的手因为沈宵的这句话而不自觉的紧紧攥在了一起,蒋晨看着面前的沈宵,原本好不容易压下的怒火再次燃烧了起来,他一拳朝着沈宵打了过去:“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只会吃软饭,靠老婆养的人渣而已,你凭什么?”
凭什么成为江子溪的丈夫,凭什么得到她那样的维护,凭什么让她那么死心塌地?
剩下的话蒋晨没有说,但显然沈宵完全明白了他的意思。
用尽全身力气挥舞出去的拳头没能打在沈宵的脸上,而是直接被握住,还没等蒋晨再次蓄力出手,就只觉得脸上猛地传来一阵剧痛,那疼痛的感觉就像是脸上的骨头都被打碎了一样,让蒋晨只觉得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接着,他听到那男人低沉冷淡的声音无比清晰的传进了耳朵里。
“我不喜欢低着头跟人说话,是男人就站起来。”
蒋晨就像是被刺激到了一样,顾不得脸上传来的疼痛,拼了命的想要从地上站起来,奈何酒精和刚才的缺氧都在阻碍着他,他勉强的扶着墙站了起来,还没站稳,一股毫不留情的力道就再一次的袭上了他的脸。
一声闷哼过后,刚刚站起来的蒋晨重新摔回了冰冷的地面上,发出一声闷响。
“起来。”
蒋晨被打得头晕眼花的,但凭借着对沈宵的不服气,以及对江子溪的执念,蒋晨又一次摇摇晃晃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砰’的一声闷响,又一次,蒋晨重新跌回了地上。
“来。”
鼻子传来了温热湿润的感觉,蒋晨费劲的抹了一下,睁开眼睛看了眼掌心,他的眼镜早就在被沈宵摁在洗手池里挣扎的时候就已经不知掉在了哪里,失去的眼镜蒋晨的视线有些模糊,但这并不妨碍他看到自己的手上是一大块儿殷红刺目的血渍。
骨子里的不服输,加上见了血后被血腥味一刺激,蒋晨吃力的又一次从地上爬起了起来。
但在真正的实力面前,任何的精神和倔强都是一场笑话,毫无悬念的,蒋晨刚刚爬起来就又一次被沈宵给打倒,重重的摔回了地面上。
这次大概是摔狠了,蒋晨躺在地上用力睁着眼睛,尝试了几次都没能爬起来,鼻血流的身上哪儿都是,那张斯文俊秀的脸此时已经肿的像是发面馒头一样,浑身上下看上去狼狈不堪。
等了一会儿,见蒋晨还是没能站起来,沈宵从风衣口袋里拿了一张名片,俯下身塞进了蒋晨的手里。
“这是我的名片,等你伤好了,欢迎随时来找我。”
话音落地,沈宵直起身,再也不看地上狼狈的蒋晨一眼,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
就在这时,安静的洗手间里突然响起了蒋晨气息不稳的虚弱声音。
沈宵的脚步一顿,却没有回头。
蒋晨喘了几口气,强打起精神道:“你为什么停手,我还、没有认输,我还是,会继续追,江子溪的。”
他的话音刚落,就见原本背对着他准备离开的男人突然转过了身,蒋晨惨笑了一声,闭上眼睛等待着男人的暴怒。
可等了很久预料当中的疼痛都没能传来,他有些惊讶的睁开眼睛,发现沈宵就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不知为什么,蒋晨只觉得前所未有的屈辱,他刚想再说点什么激怒面前这个连打架都能保持理智的男人,却听沈宵忽然开口说话了。
“我不会连站都站不起来的人打架。”
“如果你想要追子溪,我可以跟你光明正大的竞争。”
“我今天打你,是因为你身为一个男人,你居然对她动手。”
“任何追求都应该在平等自愿与尊重的基础上。”
“但你没有,你选择用武力。那么作为她的丈夫,我不介意用武力解决这件事情。”
说到这里,沈宵伸出手把蒋晨的脸抬了起来,逼着他看着自己的眼睛。
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浓浓的压迫感。
“今天的事情,如果再有下一次,你用手臂碰她,我就折了你的手臂。”
“用手指碰她,我就掰断你的手指。”
“你敢伤到她分毫。”
“我就敢要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