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细弯眼尾浮现一抹笑，裙摆曳地，随着她的动作，掌中烛火在薄纱间晃动，有种似醉非醉的朦胧感。

沈糯的模样非常抢眼，即使此时正阴毒地望着眼前血肉模糊的女人，一张秀美绝伦的脸灿若夏花，像极了画中走出的女妖。

天然随意的出色扮相令四周的工作人员渐渐停止多余的动作，

直面如此美丽的脸，很少会有人狠下心谩骂。

女配角色果真挑得不错。

反派只要演好了，未必比主演逊色，时机对了还能反客为主。

张导用显示器近距离观察沈糯细微的情感变化，等摄影师将镜头切向女主角时，眉头一皱，居然觉得平日颜值演技都在线的杨心月黯淡了不少。

少女眼底翻滚遭遇挚友背叛的痛心绝望。

“月裳！你怎么能如此待我……”

“怎么不能？”

在女人开口的一瞬间，沉重的压迫感便向她袭来，滔天的恨意无需酝酿直直喷涌，却因浑身伤痛全然提不起反抗的力气。

“沈月裳！！”

沈糯步步逼近，嘴角的笑意越发残忍。

她俯视着狼狈的好友，呵一声，不紧不满地陈述往事，“觉得痛苦？你也会觉得痛苦？这段时间你步步为营，所有人都怀疑那些事情是你做的，却无人知晓，是我，我才是背后主使！”

“而你的好朋友无尘，早已被砍断四肢，死不瞑目……我告诉你，都是我做的！他头顶被我插入一枚银针，连话都没能跟你说成，就死了。死了！”

女人笑了起来，笑过了还流出两行清泪。

张导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盯着。

不对，不对！全不对！

杨心月抵着地面的双手攥成拳，憋着股恼意咬牙吐出几节气音，拼命想要跟上对方的情绪和节奏，但却绝望地发现自己早已被压制得溃不成军。

怎么会被她牵着走！

这个沈糯难道不是绣花枕头吗？！明明……

沈糯用匕首挑弄烛心，明火更旺，秋水剪瞳似乎燃着一蹙青红的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