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所有的银钱了,您看看够不够给老太爷再买盆兰草的。要是不够的话,我再想办法。只是这件事,请您替我遮掩。我家花圃有的时候也要替人看看果树花苗的病害,万一让人知道了这个……”她欲言又止,很是为难。
林大太太恍然大悟。
哦——原来是怕影响了花圃的生意!
开始看到阮明怡拿银子出来还吓了一跳呢。不过若是因为花圃生意的话就完全说的过去了。不由又打量了一番阮明怡。都说这个阮姑娘痴傻,眼里只有花看不到别的。可这看着完全不像嘛。真是人言不可信。这不,还知道用银子封口,买自个儿的安心呢!
林大太太在心里冷笑。自家女孩儿因为她被禁足三个月,她想安心?门儿都没有!非得让她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不可!
“你这是做什么?你过来你舅母知道吗?可别最后再倒打我们一耙!”
海棠要发作,阮明怡按着她,“我舅母不知道。不过您可以放心收着,这是我自己的体己。不是我们家公中的。我可以给你写个收契!”
林大太太立刻便命人拿笔墨来。盯着阮明怡写了一半,却见她忽然停下来,抬头问,“那死了的兰花我能带走吗?”
林大太太愣了下,眼珠一转,断然拒绝,“不行。那花可是我家的宝贝,就算是死了不能给你。”
阮明怡手中的笔就不动了。“可我想要。”
林大太太笑了,“你是怕我捏着那兰草再找你吧,我不是那样的人,你还信不过我吗?”
阮明怡低头,“我懂行市的,我家就是做这个的。我这些银子,便是买三盆上等兰草也有了,现在就买这死了的草倒买不了了?您放手里没几天也都烂没了。”
倒也是如此,林大太太皱起眉头,可真的能让她看到吗?
正犹豫着,忽然外面走进来一人。
“嫂子,跟她磨什么牙!那花都烂了,她要就给她!”
不是别人,正是廖陶陶的母亲林氏。林氏听到现在,对这个阮家姑娘真是满心厌恶。小小年纪就油滑又市侩的,难怪陶陶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阮明怡知道她是廖陶陶的母亲,便起身向她福身施礼。林氏坐在椅子上一拧身,哼了一声,权当做没看见。
海棠为自家姑娘不值,可自家姑娘刚才那些话实在又很怪异,她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自己攥着拳头忍耐着。
林大太太还不想拿出来,“可那花已经扔了呀。”
话音未落,一个人蹬蹬蹬冲了进来,怀里抱着一盆蔫倒了的兰草。咣地一下整盆都放在了阮明怡桌上。
有丫鬟追上来,“太太……”
林大太太狠瞪了那丫鬟一眼,转头看向阮明怡和旁边的廖陶陶,隐隐觉得不太对劲。“阮姑娘,花也在这儿了,这契条是不是应该写了。”
阮明怡却不理她,只垂眸看兰草。看了半晌,忽然抬手拔下头上一支银簪,插|进盆里,搅软花土,一把将那兰草连根拔出。
昨日看着还可以称得上犹如婴孩儿小手指的洁白壮实的花根,此刻隐隐有些泛黑发软,阮明怡的眉头紧皱,抬头向廖陶陶点了点头。
廖陶陶频频向门外张望,忽然神情一松,道,“大舅母,你是指派哪个照顾这兰花的呀?”
林氏觉得有点蹊跷,不满女儿对长嫂的态度,“陶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