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她去探望生病的郑伯伯,本来也只是探望问询的意思,不料却发现,郑伯伯居然是摔伤的。他也是踩梯子上,好好的梯子忽然断了,他掉下来才摔折了腿。
这就有点奇怪了。
难道真有人在梯子上做手脚吗?
也不知道郑伯伯他们怎么查的,反正就是在花圃仓库里找到许多被动了手脚破坏了的工具,梯子,绳子,铲子,甚至连花枝剪都有。
这些工具表面上看都是好好的,但就像阮明怡用的那架梯子似的,毫无防备地踩上去,忽然就断了。那花枝剪也更可怕,一个不小心就划伤了用剪刀的人。花圃里之前有好几名农人都是因为这个受伤。
而所有这些,最后都指向一个人,鹿三。
更有一名手筋被伤再也无法拿起枝叶剪刀的农人站了出来,指认鹿三将花圃里的花苗背地里偷卖给别的花圃或外地行商,赚取银钱的事。
看着这些证物,和好几张按了手印的证词,阮明怡挠了挠头,她还真得告状了。
她本来也就是给自己壮气势,想要吓一吓那个鹿三。没想到,一语成谶,真的要这么做了。
她去找舅舅,可每次舅舅都不在。只得去找舅母。舅母听到后,点了点头,也不知道舅母是怎么跟舅舅联系的,总之阮明怡再去花圃的时候,鹿三已经不在了。
这是个小插曲,阮明怡转头就扔到了一边,就像周家姑娘邀她一同出去玩的请帖一样,根本没有时间去想。
她还有更重要的事。
她想到的用竹藤木条做架以花草枝叶覆盖其上的方法,自己给取了个“花雕”的名。这个名字她告诉了舅母,当时表姐方樱也在,表姐当时就很不客气地嘲笑了她一顿。
说她没见识,花雕是一种酒,外人不知道的,听了这个名字,说不定会以为阮氏花圃不是种花卖花的,而是当街沽酒的呢!
阮明怡哪知道什么酒哇。她还很喜欢这个名字呢,觉着跟玉雕石雕什么的有点像,想不到还真有叫花雕的酒!万一真的出现表姐说的那种情形可怎么办呢?
她很苦恼。
不过这件事让郑伯伯知道后,郑伯伯倒又提出了一个新思路。
若是将茂密低矮的丛生树,或是紧密成簇成团的丛生花草,依照一定形状加以修剪,不就是真的雕琢花木了嘛!
阮明怡很兴奋,这半个月的时间频频出入花圃,画出了许多图案,也亲眼看着“花雕”在眼前成型。除此之外,专为扑蝶会准备的各种形状的花架也都陆续完工了。
一切准备妥当,单单只等花朝节到来,迎接次日的花朝节扑蝶会啦!
想到那些第一次看到花雕花架的人们的惊诧表情,阮明怡真是睡觉都要笑出声来。
而随着花朝节的临近,程荀也越发严阵以待。
舆图很重要,前世虽然迟了,可最终也还是落在他手里。
可若是影响了阮明怡的人生,令她走上与前世不同的道路,进而让那舆图与他失之交臂的话,便真的是弄巧成拙了!
前世他没有惹恼祖父,也没有来到此地。因为他的到来产生的变化,除了梁家和梁宏,恐怕更是多了一个周绫对阮家的态度。若是不加以阻止,这种变化便会如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遏制住额外的变化,让事情按照既定的方向发展,与此同时,再从旁调查舆图的下落,这才是双管齐下两全其美的做法。
就这样,在不同的人的不同的期待和目的忖度下,花朝节终于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