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绵绵并不理他,只管继续吃着,周愔生平从未被人如此轻慢,心中的鄙夷转为愤怒,抬高了声音道:“妖女,还不快快出去?休得玷污了此地!”
一声轻笑后,柳绵绵悠悠说道:“周八郎,三岁孩童尚且知道食不言寝不语,如今我在用饭,你却吵嚷个没完,你的父母便是这样教你礼仪的么?”
周愔出身名门,父祖皆手握大权,他又是自幼娇养的幼子,从来只有他教训别人,岂有被人教训的道理?当下勃然大怒,快步踏进堂中,指着柳绵绵骂道:“妖女!竟敢辱骂士子,某今日便教你知道什么是礼!”
他伸手便想掌掴,斜刺里忽然一只手伸来,抓住了他的胳膊,看时却是窦绾,周愔立刻骂道:“无耻!男女授受不亲,众目睽睽之下你竟敢拉扯我,要不要脸面?”
窦绾冷冷说道:“既然男女授受不亲,你刚刚是想作甚?”
周愔使尽力气也挣不开她一只手,不由暗自诧异,嘴上却不肯服输,只道:“某要代天下士子教训妖女!”
窦绾冷哼一声,猛地将他向外一推,跟着松开了手,周愔踉跄着连退几步,一直撞在桌上方才停住,却听窦绾道:“�驼獾隳苣停�哺叶�执蛉耍俊�
周愔只觉濯尽天下之水也洗不净今日之耻,却又心知打不过窦绾,只得怒目向着周遭的同窗道:“你们都是死人吗?由着妖女如此猖狂!”
身边几人连忙扶住他,又有几个与他交好的便揎拳捋袖准备开打,突然桓深快步走进来,一直走到众女身前以身相翼,说道:“怎么,是要以多欺少么?好个国子学生,好个世家子弟,真是读的好书,修炼的好厚面皮!”
周愔冷冷道:“教训妖女天经地义,你闪开!”
“我今日才知道周家的子弟一旦辩论不过,是要动手打人的。”柳绵绵笑道,“倒是个好法子,看来朝堂上也不必费心议事,都聚在一起打一场,谁打赢谁说了算。”
“周相只要带上周八,想来无往不胜。”桓深口头上从不让人,立刻嘲讽道。
周愔厉声道:“桓深!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嘲讽我阿祖?”
“某是人,不像你还要论论是什么东西。”桓深哪里怕他?只轻描淡写道。
“哎呀,我就慢来一步,怎么还动上手了?”王汲突然从门外走进来,但见他轻袍缓带,笑嘻嘻道,“周八,美人殷勤相陪,秀色可餐,咱们笑纳便是,何必喊打喊杀起来?”
“呸!什么美人,统统都是妖女!”周愔拂袖转身,“某眼中揉不得沙子,但凡有这几个妖女在,某便不进学堂、不进公厨!”
“唉,那可惨了。”柳绵绵带着笑叹气道,“我是不会走的,看来你只能不读书、不吃饭了。或者你更有骨气,离了大夏也未可知?毕竟我等与你同处大夏,却不是辱没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