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云英花粉?”孙小洛气得不行,“这不是明摆着要害你吗?”
她说完,扭头就要往姜雨兰那走:“我去找她算账!”
关雨竹忙说:“你算什么账?那里连监控都没有,你凭什么认定是她动了手脚?”
“我们亲眼看见她来过休息室这边!”
时京墨笑了声,反问她:“你说看到就看到?口说无凭,何况你们只是看到她来,又没看见她从我的更衣室出去。”
孙小洛哑口无言,关雨竹随即说道:“话是这么说,可京墨,难道我们就这么算了?”
“别急,”她笑笑,“让我想想。”
时京墨说完,略垂下头,边想边带着她们俩往更衣室走。等回到更衣室,她才向孙小洛说:“你去找小齐,就说我的腮红没带,借她的用一下。”
小齐是组里的化妆助理,平常她们几个女演员化妆补妆大多是由她进行。
孙小洛不知道她葫芦里卖什么药,但还是痛快地答应一声就跑出去了。时京墨便又看向关雨竹,冲她摊开一只手,笑说:“把我的腮红还给我。”
“加了料的这个?”关雨竹迟疑地从兜里把粉盒拿出来,递给她的时候格外小心地提醒,“你当心点,旁边的花粉还没擦干净,千万别碰到。”
她答应着接过来,拿纸巾擦掉了外壳上的残余,这才把粉盒收好。
没一会儿孙小洛从外面跑回来,将从小齐那里借过来的腮红递给她。时京墨同样把这个粉盒也接来,却连看都没打开看,随手拉开化妆桌的抽屉放了进去。
做完这个,她就重新站起了身,又率先走出更衣室。
姜雨兰今天的戏份已经全部完成,因此等她们再出去的时候,她早已离开了片场,时京墨直到隔天下午才再次见到她。
时京墨拍完一场戏下来的时候,姜雨兰正坐在导演旁边等小齐上妆。她不动声色地走过去,在离姜雨兰不远的地方坐下。
妆化到一半,小齐抱着粉盘跑过来,笑容满面问她:“京墨姐,请问我的腮红是不是还在你那?昨天孙小姐来我这拿走的。”
她自然是早就料到的,却做出一副才想起来的模样,轻拍自己的额头,笑说:“好像落在车上忘记带来了。”
“那我去车上拿!”小齐赶紧说。
时京墨拦住她,温声道:“我的车停在影城外了,还是让小洛去拿吧,你别跑了。”说完,她扭脸看一旁的姜雨兰,再问:“是不是很急?”
姜雨兰也正在看她,张了张嘴刚想说话,就被小齐抢了先:“雨兰姐的妆只差一点点就能完成了。”
“这样……”时京墨装模作样地想了想,伸手招呼关雨竹,“你帮我把我的腮红拿来给姜小姐用。”
关雨竹立刻应声,姜雨兰的表情稍稍扭曲了一下。时京墨只当没看到,等关雨竹把腮红递过来后,她才从座位上站起身,亲自走到姜雨兰身边,笑盈盈地说:“姜小姐不介意的话,就先用我这个吧,免得耽误了时间。”
她摊开的手掌伸到姜雨兰眼下,手心里躺着的赫然就是那块加过紫云英花粉的腮红。姜雨兰哪里会不认得,当即脸色一白,推脱说:“不、不用啦,不化腮红也没什么关系。”
“姜小姐似乎很嫌弃我?”时京墨收了笑容,露出不太满意的模样。
姜雨兰忙说没有,她便拉过对方的手,把粉盒往那掌心一拍,说:“那姜小姐就别客气了,用吧。”
姜雨兰哪里还会看不懂她的意思,这会儿也不敢再推,只能默许小齐用那盒粉替她上妆。时京墨这才扬了下唇角转身走开,姜雨兰赶紧扒开小齐,站起来追上时京墨,小声说:“京墨姐,我不是、不是……”
“你不是什么?不是故意害我想让我过敏毁容?”时京墨皮笑肉不笑地说完这句,声线陡然一冷,“姜雨兰,我警告你以后少在我背后搞这些小动作,否则我可不管有谁给你撑腰!”
说完便看也不看姜雨兰一眼,甩手就走。
她这天的戏份难得少,这会儿就已经结束了。因此警告姜雨兰的目的达成之后,她没有再在片场多作逗留,而是带着自己的人回了车上。
“小姐,我们回去吗?”迟迟不说去哪,司机扭头来问了一句。
时京墨想了想,偏头问关雨竹:“伊双乔最近去哪了?”
“还在医院住着呢,”关雨竹答她,“你忘啦,她得了急性肺炎。”
她恍然大悟,又琢磨了几秒钟,吩咐司机:“去买些补品,我去看看她。”
赖琳琳原本一直在车里低头玩手机,听她这么说,顿时有些不乐意似的抬头问:“表姐,你怎么总对那个伊什么乔的那么好?她不过就是个小助理而已,况且还是雨兰姐的助理!”
“你还不是跟姜雨兰很好?雨兰姐,叫得倒是很亲密。”时京墨笑着堵她。
赖琳琳脸一白,果然不说话了。时京墨这才暗暗地想,赖琳琳似乎一直以来对伊双乔都特别有成见。
不过这也不难理解。
她随即向自己解释:赖琳琳和伊双乔的人设像得不得了,偏偏伊双乔比赖琳琳美貌温柔,看着又比她更纯良无害招人心疼,几乎将她压制得毫无还手之力,她能看伊双乔顺眼才怪。
心觉有趣,时京墨翘着唇角暗笑两声。
伊双乔住在j市的一家公立医院,病房是时京墨的人帮着安排的单人间。她领着人径自过去,在门口停下脚步。
从窗子往里看,伊双乔如今正好醒着,靠在病床上愣生生地看着前方发呆。时京墨压低声音,嘱咐几个人在外面等,自己推门进去。
“京墨姐?”被开门的声音惊动,伊双乔扭脸望过来。看见是她,伊双乔立刻换上笑脸,同时直起身子作势要下床:“你怎么来啦?”
时京墨上前两步摁住她,笑说:“今天难得有点空闲,所以过来看看你。怎么样,身体好些了吗?”
伊双乔靠回床上,温顺地点点头,告诉她:“医生说我再住两天就可以出院了。”
“那就好,”时京墨把带来的东西放到桌上,顺手替她掖了下被角,说道,“我带了一点补品给你,你这身体太弱了,得好好补补才行。”
对方没说话,只是看着她,看看看着眼泪就开始在眼眶里打滚。时京墨顿时有点头疼,心想“女人是水做的”这句话在伊双乔身上真是贴切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