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帝道:“命尔即刻划拨银两,刑部组织人马协助,到邻近省份购买救灾物资,十日之内送到灾民手里!”
户部尚书威严噗通一声就跪下了:“陛下赎罪,微臣无能!“
身为臣子,竟敢不听圣命?乾元帝大怒:“户部,你好大胆?“
户部尚书磕头道:“并非微臣不听圣命,乃是国库空虚,存银不足一百五十万两,微臣无能,愿意引咎辞职!”
乾元帝当即怒喝:“胡说八道,前些日子朕还调阅了户部账簿,上头清清白白写明国库存银三千五百万两,不过几日,竟然不足百万,难道说,你们户部上下,包藏祸心,为了虚报功劳,欺瞒朕?”
户部磕头道:“圣上明察,微臣岂敢欺君犯上?户部库存账簿上确实三千五百万两,只是,其中三千四百万两只有账簿,没有实物。”
乾元帝大怒:“银子都到哪里去了?”
户部抖抖索索从袖口里撤出来一个账簿子,他身后的左右侍郎更是每人手里捧着一个朱红的匣子。
乾元帝当即大怒:“这些蛀虫,国库都被他们借光了啊,刑部,兵部,命尔等配合户部,即即日起,追缴国库欠款,若是耽搁了江南赈灾,尔等提头来见!”
这个阵势一出,傻子也知道了,哪有个上朝的官员,带着衙门账簿子的道理?
这分明是陛下跟户部尚书唱的双簧,早有预谋,目的就是牵扯出百官欠债的事情。然后名正言顺追缴债务啊!
张舅舅却是在江南密保进京之后,就给贾琏传递了消息。
凤姐得此先机,故而怂恿公爹闹事。
这也是贾母这个后宅夫人不知朝堂风云,故而棋差一招,落入了凤姐的圈套。
贾母其实有一个翻身的机会,那就是保龄侯夫人,只是贾母当时气愤史家背叛,并未深思史家为何如此失信的原因。
贾赦与贾政辞官归隐伺疾、被圣上申斥的事情很快传回贾府。
贾母也从赵国基嘴里得到消息,贾政是被贾赦绑架而去。
“逆子!”
贾母气得浑身颤栗:“你二老爷让你报信,为什么不早些回报与我?”
赵国基磕头道:“小的被琏二爷拦住了,故而……”
贾母气得牙齿死咬,咯咯作响:“狼崽子终于长出獠牙啊!”
鸳鸯吓得跪下了:“老太太,您消消气,大房也好,二房也好,左不过都是您的儿子,您何苦呢?且大老爷已经说了,让二姥爷跟着您生活,每月公中划拨纹银百两,寻常人家二十两能吃一年,足够二房……”
贾母怒斥鸳鸯:“糊涂东西!你二爷是什么人?他雅量高致,人品贵重,宝玉更是人中龙凤,其是那些凡夫俗子可比?二老爷是公府嫡子,每月一百银子,打发叫花子吗?这天下历来就是有能者居之,”
鸳鸯不敢再劝慰,却是磕头:“老太太您息怒,您保重,您若是气出个三长两短,二老爷不辞官也不成了啊……”
贾赦瞪眼:“你这意思是说今日局面都是老子的错?”
凤姐却不怕公爹抖威风。
她怕的是错过了今日,大房一辈子被二房奴役。
“原本红色对牌,应该由大老爷您掌管,您却交给老太太。蓝色对牌本该儿媳掌管,您也答应老太太的无理要求,交给二房的二太太掌管。这些都是您自己的决定,如今却反头怪罪儿媳,天下有这样的道理吗?“
贾赦被凤姐挤兑,气得呼呼的喘粗气。
贾琏怕他爹动手,他爹下手可是黑,凤姐怀孕肯定受不住。他忙着将凤姐挡在身后:“老爷,您有话好好说,不怕老爷责怪,这些事情都是我与凤哥儿商议的结果,只是儿子心里惧怕,忍住没说,老爷您要相信,凤哥儿都是为了咱们父子好,老爷难道愿意一辈子被二叔踩在脚下搓揉?”
贾赦闻言不免想起过往种种,顿时恨从心头起:“呸,做她的春秋大梦!”
贾赦被贾琏凤姐夫妻双剑合璧,挤兑的七窍生烟,嫡亲的母亲,嫡亲的兄弟竟然这样欺辱他,成功勾出贾赦性子里的狼性。
是可忍孰不可忍!
伤心愤怒到极致的贾赦,决定接受凤姐的建议,以身为饵,势必要把贾政拖下水,把贾母这个偏心的娘亲打疼一回!
凤姐这里离开东院,心中担忧贾赦反悔,故而,让金桂前去监督公爹贾赦,一旦贾赦退缩,凤姐好安排相应的补救措施。
除开怂恿贾赦死磕贾政,凤姐还通过奶兄收买了几个御史,若是贾赦不反悔,这些御史就推波逐浪,帮助贾赦造势,毕竟贾赦扯的是归还国库欠债的大旗。
若是贾赦怂了,这些御史就会参奏贾政,罪名就是欺辱兄长,唆使夫人盗窃财物供自己享乐!
这两条罪名任何一条,足够贾政丢官!
凤姐想要把荣国府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必须抓住眼下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利用国库追债,义正言辞的铲除二房那些金钱莽。
一来可以阻止二房继续挥霍公中钱财,二来可以借机向圣上卖好,为贾琏出仕造势。
贾府积极还债,必定受到朝廷褒奖,凤姐正好利用圣上的褒奖,占据主导,迅速正位。
翌日清晨。
金桂匆匆来报:“回禀奶奶,大老爷已经派遣心腹去拦截二老爷了。”
凤姐这才安心,同时发现,一向懒怠的公爹未必没有可取之处。
当然,贾赦这次若是再狗怂怕事,凤姐不介意耍手腕铲除。当然,凤姐有底线,她不会害人性命,定多让贾赦中风、马上风,不得不提前交出爵位即可。
所以说,贾赦最后一丝血性救了自己一命!
回头却说贾赦,他派遣王善保与费明菊两个等候在荣禧堂的穿堂上,将预备前去贾母床前装孝子的贾政强行塞进轿子。
随后,贾赦要求贾政随同自己一起去吏部辞官,再护送贾母回乡奉养!
贾政当然不肯就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