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了,贾团练,天下之大,已经无你容身之地,婺州姓闻你将至,露布飞骑逐之。建宁府乃大儒故里,而这循州,你忘了吴丞相是如何死得么?为何当年你不肯饶过他一命。”
贾似道被他一口揭破此事,不由得浑身颤栗,就在今年他被籍之后,吴潜被当今官家追赠少师,恢复一切名誉,而他这个始作甬者,却走上了当年的老,这不是报应是什么。
“时辰不早了,贾团练,就此上吧。”
说罢,来人上前一步,一脚将他踢倒,右手搭上腰间的刀柄,轻轻地抽出来,亮白色的刀光刺得贾似道眼睛都睁不开,惊恐之下,他一把抓住了来人的双腿。
“私下处刑,干犯国法,郑县尉,杀了某,你也逃不掉,何必如此。”
“某为天下杀似道,虽死何憾?”
来人举起刀,毫不犹豫地直刺而下,贾似道只觉胸口一凉,一口鲜血从嘴里喷射而出,溅到了来人的裤角上。来人恍若不觉,手上加力,将没入其胸口的刀柄左右一转,再猛然抽出,血渍直飞到了他的脸上,而刀下的人,眼神灰暗,双瞳无光,头一歪便没了声息。
上前探了探鼻息,过了良久,来人才确定对方确实死了,他一把将蘸了血的外衣扯下,当作抹布擦拭掉刀上的血渍,然后随手丢在地上,还刀入鞘几个大步就走出了庵门。
守在门外的衙役见他出来,纷纷发出询问的目光,来人点点头,正待要开口,突然远方的官道上烟尘大起,隆隆的马蹄声如雷声轰动,正错愕间,一面大旗当先挑出,上面的“姜”字分外显眼。
“广南兵马司过境,尔等是何人,报上名来。”
“下官会稽县尉郑虎臣,奉命押解重犯来此,不敢当大军之道。”
虽然很不解为什么广南兵马会到福建来,郑虎臣还是抱拳答道,对方的行军队列一看就不是善茬,他不想无端触怒这些兵痞。
“会稽县?等着,某家将主会来问话。”
马上的亲兵一声大喝,调转马头就驰回军列,过了一会儿,几骑从大旗下分出,以快的速赶到了庵前,为首的大将方面虬须浓眉大眼,目光如炬一般盯在他们身上。
“你等押解的人呢,带本官去看。”
郑虎臣指了指身后的庵堂,姜才跳下马,带着几个亲兵就向里面走去,庵堂没有多大,里面的情形一眼就能看清。一发现倒毙在墙角的人,几个亲兵就将他挡在身后,佩刀也抽出拿在了手上。
“让开。”
姜才一把推开身前的人,他早就看到了那人一动不动,身前全是鲜血,只怕死得透了,而那个侧面,却好生眼熟,让他好奇得想上前一看究竟。
“是贾师!”
走近一看,姜才不由得惊呼出声,他不敢置信,年初还意气风发,带着数万大军出京的倾国权相,居然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死在了这里,而当胸那个伤口,明显不是他自己所为。
“你做的?”
“是。”
跟在后面的郑虎臣应声答道,姜才点点头,他倒有些佩服此人的胆量,贾似道柄国十多年,门生故吏遍布天下,此人居然说杀就杀,也不怕被人报复。
“将他埋了吧。”
人一死,姜才往日的那些怨念也就烟消云散,怎么说也曾是一军统帅,这么曝尸荒野有失体统,他朝身后吩咐了一句,两个亲兵上前将那具尸体拖了出去。
“前面距漳州城还有多远?”
“快马半个时辰可达。”
郑虎臣是刚刚从县城出来的,闻言一口答道。
“尔等已犯了国法,虽情有可原,然罪无可恕,既然被本官碰上,便暂押军中效力吧。”
姜才叫过一个亲兵,让他带人将所有的衙役连同郑虎臣看管起来,等着后面的步军到达再编入其中,而骑军他则另有打算。
“传令,全军疾行,半个时辰后,本官要在漳州城中,拿下州城,马上前出十里,遮蔽各处要道,不得有一人一骑漏过。”
这里已经是福建,姜才将所有人都当成了假想敌,为了达成目地,他不得不再。郑虎臣等人听到他的命令,一个个不明所以,只觉得事情匪夷所思,他们擅杀犯官已经够出奇的了,这位大将,居然要攻占本国的城池!难道碰上了叛军。
半个时辰之后,毫无所觉的漳州州治所在的龙溪县城就落入了骑兵之手,城门被关闭起来,所有的姓都不准出入,而四方的官道上,行人只准进不准出,一派战争来临的紧张气氛。
“尔等这是越境,本官要具本上奏!”
被软禁在自己府中的知漳州赵介如暴跳如雷,他同郑虎臣等人一样,都以为是某地驻军哗变。对方打着广南兵马司的旗帜,却像土匪一样把住了城门,尽管如此,他还是很小心地只敢说“越境”,不敢喊出“叛贼”二字,毕竟性命还在人家手里。
“想写奏书么,请便,不过想要送出去,须得等到本官出城才行,奉劝你一句,稍安勿燥,莫要惹恼了某的手下,小心他们不给你饭吃。”
姜才无所谓地说道,他不得不行此下策,因为现在军令还在来福建的上,他根本就拿不出来,好在再过几天事情就会见分晓,也不怕他的威胁。
今天到达这里之后,一日的行程就告完成,晚些时候步军就会到达,而根据对讲机联系的海上船队,此刻也已经到达了漳浦海面,他们明日就会跟上来,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走出府衙,城中的小小骚乱已经平息下来,姜才所部并没有扰民之举,只是让姓不得随意出动,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谁知道其中哪个会和蒲氏有瓜葛。
姜才心忧的并不是这件事,与京师的联系已经中断了,刘禹最后传来的是战事一切由他作主,何时开打要如何打,都不再干涉。这与之前说的不相符,会不会有事发生?他不知道,但是直觉上肯定不是刘禹说得那么简单。
“打开传音筒,接通泉州陈青云,本将要与他直接通话。”
收敛起心神,姜才又将力放到了即将到来的战事上,与其无谓地担忧,不如做好自己的事。既然没有坏消息传来,那就事情没有到那一步。他传下命令后就一言不发地盯着天边,日已西斜,烧得周边云如火一般,那是大宋的颜色,从他记事起就牢牢地刻在了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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