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了吸鼻子,明秀秀抬手用还算洁净的手腕蹭了下溢出的眼泪,她什么都可以忍了,什么都可以受着,可她还有个儿子,她重回年少,她的儿子怎么办,一想到憨头憨脑的儿子明秀秀心口骤疼,她回到了年少,她的儿子便不存在这个世上了,那个带给她与夫君巨大喜悦的肉团子不存在了……
泪水越擦越多,明秀秀攥紧裙摆,她与夫君现下也成了陌路……
“刚刚去绣坊取线,我瞧着各院的几个掌事嬷嬷都去了公主的院子,面色瞧着都不严肃,不像是有坏事,是不是有什么好事?”
“我与你说你莫与旁人说,三爷公差回来了,公主念三爷房里没伺候的,这是想为三爷寻通房呢,你说是不是好事。”
“对于咱们后院的那几个模样俊的是好事,对我哪算好事,哪哪拿不出手,况且瞧见那位我怕的紧。”
“那你脸红什么呀,嘴上清高,心里却是个浪蹄子,三爷虽寒着脸瞧着骇人,但哪个不是念着往跟前凑呢。再说,我听阿远哥说三爷不知怎地了,这段时间在外公差极爱吃面,你手艺不差,这都是保不齐的事,敢想才有机会成主子。”
“你胡说什么呀,我不与你说了。”
……
两个身着统一制式水粉素裙的丫鬟说笑着结伴步入院内,慢慢远去,院中明秀秀依旧枯跪原地,但原本空洞无神的眼眸却恢复了些神色,粉白的小脸上泪水已经干涸,死死攥着裙摆的手也渐渐松开。
她重生了,虽然日后日子难走些,但却也不是最糟糕的,若重走上一世的路,她可以重新脱离奴籍,重新回到丈夫身边。
一想到这里,堵塞的心好受许多,明秀秀秀美蹙起,心中涌起一阵后怕,她回到的是她人生发生转折的时候,若因为今日她在外人看来癫疯的举止而错失这次机会,她便真的没有可能重走上一世的路了。
是的,她要回到丈夫身边,她要重走上一世的路,最重要的是再次成为南阳王三公子沈缜的通房。
想到这里,明秀秀咬了咬唇,虽然夫君不曾嫌弃过她曾与人为通房侍奉,但她没有清白的嫁给夫君总是心里有愧,更何况现在她已经嫁给了夫君,还要再要委身于他人,她多少有些排斥,心中矛盾,明秀秀十分犹豫。
“那苏嬷嬷好大的胆子,竟然如此欺负你,秀秀妹妹,你快起来!”
男人声音焦急,脚下的步子也跟着急促,明秀秀并未抬头看向来人,只觉浑身一僵。
男人几步走到明秀秀身边,抬手便将明秀秀拉起,看到明秀秀发丝凌乱,双眸水润泛红,红唇微抿一副惹人怜惜的模样,来时怒意顷刻忘了去,心中荡漾,火烧似的欲望一股脑向身下涌去。
明秀秀模样精致,性格乖巧,下人院子中的丫鬟们虽然模样个个出挑但甚少有及得上的,不是容色逊色便是性格不足,除出身低贱,明秀秀的模样甚至比得上许多官家小姐。
从安喜欢明秀秀,但明秀秀在后院的丫鬟中性格乖巧举止有度,与谁都关系好,也总是盈盈带笑一副好脾气的模样,谁都没瞧见过她旁的模样过,现下看到明秀秀这么一副不同于往日,我见犹怜的样子,从安只想立刻将人抱入哪个房里好好疼爱上一番。
从安喉头滑动,眼眸灼灼的看着明秀秀的档口,明秀秀已经不着痕迹的将胳膊收回,离稍远些后,忍着浑身的不自在垂头开口:“与苏嬷嬷无关,是我做了错事,从……从安哥你莫要说嬷嬷。”
明秀秀身量小巧,模样精致,声音也极为好听,软软柔柔,温温糯糯,男人大多受不得这样的声音,从安时常纵情酒色自同样受不住,瞧着那含羞带怯的人,忍的额头浮汗才找回魂魄:“哦……哦……”
那眼光太过灼热,灼热到明秀秀已经暗自心惊,生怕他会乱来,见他依旧看着自己,死死的咬了咬唇,再次开口:“从……从安哥,这里是女院,你出现在这里不好,你……你还是先走吧。”
“哦……好……”从安现下恨不得死在明秀秀身上,听到那柔柔的请求,自是立刻答应,然而答应了才回神,随即想到自己刚刚失魂的样子有些羞恼,立刻拍着胸脯上前:“秀秀妹妹,你不用怕。”扫视一圈那一排房子,从安冷哼大声开口:“若是谁敢欺负你,乱嚼舌根子,妹妹你只管与我说,我看哪个有这个胆子!”
从安这一声十分响亮,便是要说给院子里的丫鬟们听的,旁的丫鬟是何神色明秀秀没有看见,她却因着从安突如其来的冷哼吓了一跳,咬了咬唇不敢发一言。
瞧着院子内无丫鬟敢说话,从安似终于找回了男子气概一般,心中豪迈,回过头瞧着明秀秀小脸煞白,安抚开口:“秀秀妹妹别怕,日后我护着你你不用怕她们,我过来是有几句话想与你说,说完我就走。”
从安是什么人,明秀秀虽然总是埋头做工不与丫鬟们闲谈攀扯,但对这位也了解,从安的亲爹是南阳王府的总管事从德海,南阳王在外征伐,八公主是个不喜杂事的,府内如此安稳大多是这位从管事的功劳,虽然偶有小错,但一直功大于过,若不是大错主子们都只念这位管事的好,对一些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少些烦恼,因此从德海在府中便算半个主子了,对于这个从管事的唯一独子,府中的下人自不敢招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