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被泡在蜜罐里长大的瞿北想象不到,在稚嫩的年纪里,他的心愿不是长大后要当老师,要做宇航员、科学家。
而是……吃一顿好的,赚钱,以及于别人来说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父爱。
下午詹芯羽到访。
瞿北这烧来的快去的也快,毕竟是年轻小伙,身体素质不差,所以下午身体状态就基本恢复了。
“听陆怀说你今早发烧了?”詹芯羽坐在藤椅上,“他那哥们杨舒夫还说你俩昨晚上不小心掉海里了,吓我一跳。还有我刚刚去上了他们家楼下的厕所……我就不太明白,我们细皮嫩肉的瞿少怎么能吃的了这种苦?按照正常情况,你不应该会发脾气,然后打包回h市吗?”
詹芯羽顿了顿,又补充道:“你可别说是为了体验生活。”
瞿北沉默地捻起那只用狗尾草编的兔子。
“这是什么玩意?”
“答案。”瞿北说。
“什么?”
“你刚才问的问题的答案。”
詹芯羽一头雾水:“陆怀编的?”瞿北不大可能会编这个,所以詹芯羽猜是陆怀。
“嗯。”
“他用一只丑兔子就把你哄留下了?不可能吧,你这臭脾气要是这么好哄,我头都割下来给陆怀。”詹芯羽翻了个白眼,诚然道,“也别说你是把他当朋友了,你就说我高中时候当你腿部挂件当了多久,你才对我和别人稍微不一样点。”
瞿北思忖片刻,这才回答道:“他的眼神,像一个孩子满怀期待地看着什么东西,让人说不出狠心的话。”
詹芯羽“啧”了一声,然后道:“你也会怕伤害到别人吗?”
别人可能感觉不到,但詹芯羽和瞿北玩了这么久,熟知这人对待人际关系,是浸在骨子里的冷漠。不开心给脸色是常事,开心的时候看似挺好相处,但其实他转头就能把刚刚还在一起说笑的人给忘了。
瞿北兀自一哂,没回答。
“昨晚我和杨舒夫聊了一会,他这人还挺有趣的,给我讲了你和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故事。”詹芯羽说,“不过,你真的不觉得陆怀对你细心过头了吗?”
就在这时,陆怀突然端着一盘子红的发紫的杨梅走了进来。
两人关于陆怀的话题戛然而止,詹芯羽面不改色地转移话题:“对了,天瑞那事,你打算怎么办?”
“吃点吗?树上刚摘的,用盐水泡过了,还在冰箱搁了一小时。”
“谢了。”詹芯羽很不客气地接过盘子。
瞿北眯了眯眼,云淡风轻道:“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你要是心里有数,我也不想多管闲事,可是我就怕你这人想不开,又来句‘不值得’。咱们和钱没仇吧?一想到瞿廷彰把天瑞做烂了,我就气的不行。”
“唔……我打算转让我手头的所有股份。”
詹芯羽:“为什么?!”
瞿北淡淡道:“天瑞走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