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墨儿坐在餐桌边儿摆弄着刀叉,听那个并不太熟的“亲老爸”对自己安排着。
“阿墨儿啊,你这几天就在这里住着,等你妈妈回来了,再接你回去。”白唳边说边翻着周刊。
阿墨儿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亲老爸也没什么亲近的感觉,若非要说跟南街上那些卖红薯的叔叔有什么不同的,那大概就是这个“亲老爸”眼圈儿更黑些。
“知道了。”阿墨儿说。
洗漱完毕的鹤一哥哥正被几个造型师前簇后拥。
身为大明星高璐小姐与大导演白唳的爱子,白鹤一从出生以来就仿佛带着各种光环,“星二代”这个标签,不论走到哪儿都是各路媒体的疯狂捕捉的焦点。
也正因如此,要坐有坐姿,站有站姿,头发必须梳成最流行的小烫毛儿,一身衣服不能搭配超过三次,每天钢琴小提琴舞蹈表演外语各种培训班轮流……
一切一切丝毫不可懈怠。
阿墨儿大口嚼着牛排,被糊了一嘴的酱汁儿时,就看见了那个叫做白鹤一的家伙顶着一头精致时髦的小卷毛儿来到了餐厅。
与那身价值不菲的童装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鹤一哥哥的臭脸,和站在餐厅门口要迈不迈的小腿儿。
保姆朝鹤一招手。
“鹤一少爷,想跟阿墨儿一起吃牛排就快来啊。”
白鹤一扫了一眼阿墨儿塞的圆鼓鼓的腮帮子和满嘴的酱汁,不屑地挑高脑袋。
“我早上才不要吃牛排这么油腻的东西。”
于是,不情不愿坐到了阿墨儿身边的座位,端起一杯牛奶小口小口地啜着。
白唳翻着周刊眼也没抬就指挥说,“鹤一,待会你去上学,顺便送阿墨儿去幼稚园。”
阿墨儿胡乱嚼着嘴里的牛肉。
心说,多吃点儿,书包里还有点儿零钱,吃饱了待会儿自己转公交车去幼稚园,这个叫做鹤一哥哥的家伙一看就不靠谱,没准儿半路上还得跟自己打一架。
果然,阿墨儿还没嚼上两口,就见着白鹤一把牛奶杯往桌上一搁,头上的卷毛不耐烦地翘起几根。
“我已经上小学了,怎么送这个小鬼去幼稚园?”
“喂,你是哪个幼稚园的?”
司机去车库里取车,鹤一站在路边问。
“春天小鸡。”阿墨儿四处乱瞄着。
这一片儿是m都的上层北区,豪宅别墅林立,山水绿化与私密性也做的极好,住的都是各界有头有脸的人物,与阿墨儿家的那一片挤挤挨挨的胡同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白鹤一挑过脸,“什么贫民窟幼稚园,没听说过。”
白家对门儿住的就是著名音乐人的温煦一家,温煦的儿子温小歌也是圈儿里备受瞩目的星二代,跟白鹤一年纪相同,学校班级相同,甚至连住的地方都挨着对门儿。
所以从来事事都免不了比较。
阿墨儿本来还不知道为什么司机都催促几遍了,还要站在这门口傻子一样地等车,直到温小歌从对门儿出来,阿墨儿的书包背带忽然被猛地拽了一把,然后一个小巴掌就呼噜在了阿墨儿的后脑勺上。
阿墨儿大叫,“鹤一哥哥!”
话声刚落,温小歌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竟然背着书包从对门儿一溜烟小跑过来,看了看阿墨儿,又看了看鹤一,小嘴张开半天合不拢。
“你!你居然都当哥哥了?!!!”
“呵。”
白鹤一昂起下巴,目中无人地拽了阿墨儿的书包带儿,手腿儿并用地把阿墨儿扔上车,接着自己也爬上车,留给温小歌一对“兄友弟恭”的背影,汽车绝尘而去。
“有弟弟了不起啊!我也会有的!”温小歌气到在原地跺脚。
在鹤一哥哥送阿墨儿去幼稚园的路上,一辆满载摄像机的汽车悄然尾随。
一个记者问说,“怎么是这个方向啊?这不是平时小鹤一去学校的路啊?倒像是去城南的方向。”
另一个记者不答反问,“听说没,高璐昨天好像又跟她的大导演老公吵架了,吵了整整一晚上呢。”
“所以呢?这跟小鹤一去城南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