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片刻的功夫,几个婆子将杨嬷嬷与初夏带了下去。
钱老夫人对悦娘道:“你去吧,今儿就将人卖出去。”
悦娘曲膝应下,吩咐冬卉照顾好钱老夫人,转身出了门。
中饭前,杨嬷嬷与初夏被牙婆买走。
宁蔚一觉醒来,桑叶进来伺候,兴奋的说道:“小姐,就在刚刚,杨嬷嬷与初夏被老夫人罚卖了。”
宁蔚一愣,问道:“刚刚?”
桑叶连连点头,将她打探来的消息给宁蔚说了一遍。
宁蔚听后,心里久久不能平静。杨嬷嬷与初夏过来,定是受赵氏的指使,祖母却将人罚卖了。
祖母这是何意?
祖母这是向赵氏宣战了,也是向她表明态度,祖母这是站在她这边。
这么想着,宁蔚心里隐隐有了期待。
那么接下来,赵氏会有什么动作?
胡锐听了桑叶的话,说道:“这样的人,早该打发出去。”
宁蔚没做评论,抬头看了眼沙漏,站起身来道:“到饭点了,我去陪祖母用中饭。”
宁蔚想看看钱老夫人的态度、是不是如她所想。
中饭后,钱老夫人向宁蔚与宁宇说了杨嬷嬷的事。
宁宇说道:“反正窗户已经捅破,这样也好,不用表面一套背后一套,让人防不胜防。蔚姐儿,你看呢。”
宁蔚手握着茶杯,看似无心的说道:“是这个理。不过,罚卖了杨嬷嬷与初夏,夫人怕是要恼羞成怒,做出更丧心病狂的事来。”
宁宇说道:“她恼羞成怒又能如何?只要咱们不回宁府,她就奈不何咱们。”
钱老夫人赞同道:“是,眼下咱们住在这里,赵氏想使坏也无法。还是那句话,宇哥儿春闱前,咱们深居简出,不给赵氏下手的机会。”
宁蔚沉默,不再言语。心里那点期待没了下去。
果然,钱老老夫人见宁蔚不回话,叮嘱道:“蔚姐儿,最近也少出门。”
宁宇知道宁蔚要处理铺子的事,不可能不外出,“祖母,阿蔚身边有胡先生,无妨的。”
钱老夫人何尝不知道胡锐可以护宁蔚?她是不想宁蔚与赵氏正面冲突,
说道:“就算是这样,也尽量不要出门。出了事,宇哥儿总是会担忧。宇哥儿如今在关键时期,不能分心。”
不好多说,钱老夫人再次将宁宇搬出来。
宁蔚明白祖母的意思,就算胡锐能护住她,祖母也不希望她出门。
因为,出了事,总会有所张扬,像昨日之事,传出去了,丢的是宁府的颜面,丢的是宁光焰的脸。
所以,祖母希望她避在深闺大院里,不要出去惹是生非。
可是,她避到深闺大院里,赵氏放过她了,放过兄长了吗?
非但没有,赵氏还要置她于死地。
再有,祖母以为罚卖了杨嬷嬷与初夏,就能让赵氏收敛吗?
宁宇见宁蔚不回话,替她回道:“阿蔚做事有分寸,祖母不必担心。”
钱老夫人察觉到宁蔚的异常,但她只当是昨日儿子的行为伤了宁蔚,只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
宁蔚扫一眼屋里的下人,最后将目光落到悦娘身上,说道:“夫人能收买杨嬷嬷与初夏,就会再收买旁人。”
言外之意很明显,赵氏不会就此收手。
钱老夫人接过话来,“之前是罚卖出去,往后,若有再犯的,一律杖毙。大家好好铭记于心,千万不要为了点恩惠丢了命。”
屋里的下人纷纷下跪,“老夫人的教诲,奴婢铭记于心,绝不做判主的事。”
宁蔚深深的看了钱老夫人一眼,不再多言。
宁蔚转头,正好与胡锐的目光对上,胡锐朝她意味深长的挑了下眉。
宁蔚扯了一下嘴角,将目光移开。
她并不怨祖母,相反,站在祖母的立场,她还能理解祖母的一片苦心。
祖母事事为宁府着想,为宁光焰着想,才会忍气吞声的活着,甚至希望她与兄长也这般活着。
只是,眼下,她需要的不是理解,不是息事宁人,她需要的是自保,需要的是冲破赵氏为她备下的一道道坎。
重生一回不易,她得好好的活着,不辜负老天爷对她的厚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