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中的人寻求热源来自本能,不让她蹭腿,便去蹭火堆,着实让人感到无奈。
这下身无长物的顾川拿她再没办法,认命般展开宽松的长裙给对方盖好,还主动把那冰冷的小脚揣进自己腿间,任由对方汲暖。
既救了她,又这般照顾,料想这样已是仁至义尽。
谁曾想女人得寸进尺,起初是脚,随即是腿,到最后整个人都贴了上来,抱着他温热的身体睡得憨熟。
顾川被动承受着那动人的娇软体态,一动不敢动,沉默地坐在原地。
一只经其驯养长大的海鹰站在高处某块突起礁石上,圆滚滚的鹰眼仿佛倒映出了他的狼狈。
海上夜长,海风更是寒凉,却吹不灭他心头的热,吹不熄他身上的火。
二十多岁身体健康血气方刚的青年,一点点撩拨就可燎原,更何况是如此亲近的接触。
顾川难以入眠,硬生生凭借强大的自制力坚扛着,枯守一夜未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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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欧……”
第二天一早,陶粟在一阵尖锐高昂的海鸟叫声中醒来,她的喉咙口与鼻腔像是经历了火灼,痛辣无比,连带眼角也被刺激地泛起艳软的红。
她头痛欲裂,腰酸背痛,吃力地从地上半坐起,溺水时冲散开的长卷发顺势干柔地落在微露的肩头背后,清清凉凉的海风吹在她烫热的身体上舒服极了,一切仿佛新生。
陶粟溺水很久,脑袋一时混沌不清,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眼,目光却无神地四下游移,颇有些疲惫憨傻之感。
她其实本就不怎么聪明,这下看起来更不灵光了,恹恹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陶粟所在的是一处海礁洞穴石滩,并非天然形成,前身是个宽大的山涧。
怒涨的海水淹没了低海拔地区,除了高建筑楼群,就只剩下山顶可露出海面,山上的土壤与植被逐渐被海中的盐分物质所腐蚀。
在海浪日复一日的冲袭下,原本一座座郁郁葱葱的青山徒留下坚硬的山石,并飞快演变为参差不齐的海礁石,长满海蛎藤壶等物。
零散的日光从礁石顶落下,石滩旁是退潮的海水,陶粟咳嗽了两声,呆呆地疑惑自己明明是溺水了,又怎么会在这陌生地方。
她脑子里好似进了水,整个人变得呆头呆脑,身体也很不舒服,一时竟没发现自己身上的棉质睡裙都被人脱了下来,此刻仅虚盖在她的身上,并随着她起身的动作逐渐往下滑落。
洞穴石滩上的咳嗽声不大不小,很快外边的碎礁石滩上就走进来一个人,是个发梢滴水打着赤膊的精壮男人。
男人星目剑眉,宽肩窄腰,肤色是久晒后的麦黄,腰间着一条半旧不新的黑色宽松湿裤,脚上没有穿鞋,手里捧着满满一掌心贝类,更显眼的是站在他肩上的一只海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