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青壮绕过我趟地的身躯,走出门去。对凌老大一声招呼也没有,在我看来有些没规没矩,不过,毕竟他们是小打小闹,没规矩也正常。要是他真的三跪九叩地退下,凌空岛的水匪就算是造反了!唉,至少没从我身上跨过,虽然真这样了我也不会说点什么。。。。。
我愣神之际,桌后的凌老大开口了。“你机缘巧合之下来到这里,虽然并非本意,不过,上了贼船,就很难离开了。”。凌老大语气平淡,坐在桌后身量显得中庸。话也没说死,很难离开,意味着有可能离开。简直毫无威慑力可言。但我还是含着头垂着眼,做出一副生无可恋近乎绝望的神态。或许是看我上道,默然片刻,凌老大就让我回去了。
释然退出,回到新家。看着干卷的草堆,甩身上去,也不在意杂乱的草间是否有木刺会扎烂我这小身板。惬意地拱了拱,呼尘埃落定。现在就安心当俘虏吧,以后表现好,说不定能被提拔当水匪。。。。。。呵呵。
栅栏外火光一摇一灭,偶有人从门前走过,却对我视而不见,栅栏门也不上锁,任它敞开着。最后,我忍受不了这种通透的感觉,自己把门关好。
突然,一股浓浓菜香缭绕,一直被眩晕压制的饥饿乘机翻滚,我痴迷地吞吸。
俘虏也是人!谁也不能阻挡我吃饭!
我颠颠跑出门,弓着腰循着味,往巷道深处走去。
这地方还真不小,七拐八绕好一阵,停在一座小屋前。浓浓暖意从纸窗透出,大堂里觥筹交错,一众匪徒喝酒吃菜好不热闹,一旁的灶房飘来淡黑油烟,我顺势贴在灶房门上,透过边缝偷看。一位大婶在两个灶台上忙得不亦乐乎,这边给鱼翻个身,那边给菜加点水,锅里蒸腾的香气钩得我咬牙切齿,强忍满腔酸水。捋捋衣装,斯文地轻敲三下门“哒哒哒”。
“你这死鬼,今天怎么来这么早,猴急死你!”小门吱呀着被拉开,大婶圆润脸上韵着的笑意僵住。我陪着干笑两声。
厨娘丝毫不见尴尬,一手握勺一手叉腰,板起脸质问“你干什么的!”我陪着笑老实地回答:“小身……肚子饿了,找口饭吃。”此时真是好不后悔,从前在学堂最讨厌先生文绉绉的酸话,一直不屑得很,现在想说得斯文一点,想来想去也只会一个“小身”。真是,那个……书到用时方恨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