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北不接,他知道湛独在交代后事,此物必定与西关相关,“以后再说。”
湛独道:“你知道我什么意思,既然我说了那话,就一定会做到。这支笔,刻有西关大将蓝芳的名字,是我任长史那日他给我的,虽只是一支笔,却比黄金更贵,同时,谁持此笔,谁主西关。其实呢,我当年若不走,现在,我可是大将军啦!蓝将军不能再打我了。”
湛独在笑,眼里没有不舍,可他的手却在颤抖。姬北忐忑地接下笔,放入怀中,紧握手中剑,低沉道:“我一定护你平安。”
“没必要,你不欠我什么。”湛独拍拍他的肩膀,忍住咳嗽声,过去把谈冰河拉起,“我的谈将军,该走了,再等一会儿,咱们三都要去无间道陪段眠,四个人,够打马吊了。”
谈冰河点点头,偷偷擦去眼角泪水。
……
湛独带谈冰河、姬北离开赶到与那位大妈约定的地方,在危楼一里外的亭子里。
“魑魅亭?”姬北看清亭子的名字,觉得取名的人真奇怪,啥名不好,偏叫魑魅亭。
魑魅亭地处小山上,被月华照明,雨水洗过后的草木青葱一片。
“她们人呢?”姬北问湛独。
湛独来回走了一圈,没见到人,心生不安。魑魅亭是大妈选的,说这里很少有人来,利于藏身。按照约定,她们将在天黑时就要前来此处,等他一并把她们传去寻隐。
谈冰河不安道:“你们就不觉奇怪吗?”
苏厄虽死,绮云侯却还活着,从苏厄死到现在过去一个时辰,这一个时辰内,绮云侯难道还没有得到消息。湛独与姬北杀死苏厄后,一路没有任何阻拦,将他带出来。难道绮云侯不在意?
湛独摸摸眼角,内心十分不安,可他不能露出来,拽住传送符,说:“再等等看。”
若非传送符只能用一次,他便先送谈冰河与姬北去寻隐,再等那五位妇人。可要命的是,传送符只能用一次。
姬北直言道:“那名妇人可信吗?你相信她?”
谈冰河看向湛独,见他面容沉静,丝毫不露一丝异样,可就是这种沉静越让人感到不安惶恐,却也觉得不过是名妇人,能有什么坏心肠,迟迟不来,要么是被杀了,要么就是不信湛独而另辟新径跑了而已。
“走吧!”姬北沉声道。他并不觉得人心有多好,遑论是乱世之秋,人性藏不住。一部分为了生存的人,会以出卖他人求生路。就在平时,他也遇见过,那些怕死的人,可以为了活命而出卖自己的主子。
“等等。”湛独说,继而看向来时的路,他也不安也惶恐,担心那位妇人出卖他,让他们三人全死在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