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此，雪燕王必须死。

湛独耐心等到天黑，方才从潜水绕至危楼后方，刚冒出头就听闻一道笛声。凄然苦楚四字足以说清这首曲子。湛独很熟悉，且会吹。

“为九流之华盖，作百度之司南。这首《司南》今时，我教予你，希望保家卫国的路上，行至低谷，心怀司南，绝处逢生。”蓝将军对他说。

那是湛独第一次学吹笛子，一位将军写下的名曲《司南》，蓝将军耐心地教给他，要他铭记身为天下人的责任。

谁在奏《司南》?

湛独循着笛声而去，却不见有人，笛声是从左方传来的。

爬上岸，湛独翻身进入墙院，笛声还在，他循着找去，最终在一间院子里，看见一位被关在铁笼子里的人。

不知怎的，湛独觉得笼子里的人与他同道，至少过去是同路人。

等他奏完，湛独走过去，那人见他一脸平静。

“都不好奇我是谁？”湛独蹲下身，盯着他手中短笛，拿弟子的手鲜血斑斑，一身破烂，还有股酸味。这人的反应，平静的他怀疑他被关了很久，关到没了性子。

男子淡淡道：“在这里来往的人，皆为走狗。”

有骨气的一个人！湛独暗想，笑吟吟站起身围着铁笼子打转，“让我猜猜你是谁。”

男子收好短笛，很是随意。

“你有两种可能，”湛独又在他面前蹲下，男子不语，“因违逆而被囚禁的人，和刺杀雪燕王的人。你是前者还是后者？”

男子眉头一拧，盯着湛独看，这男子帅气俊朗，有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衣裳尽湿，应从水里才出来。既然是从水中出来，可见并非楼中人。

“会奏《司南》的人，他有一颗保家卫国的心，和一把铮铮傲骨。”湛独起身，扫视四处一眼，“我去找钥匙。”

男子喊住湛独，抓着铁笼说：“先杀狗贼。”

湛独止步，回头看去，在他那双清明的眼中翻涌着悲愤，“……保重，兄弟。”

男人目送湛独离开，坐回原位，低头取出怀中短笛，死死捏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