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情司噙笑点头，推着轮椅转身离开。

……

当门扉被拉开时，被冻得流鼻涕的湛独一咕噜跳起，满怀欣喜看向门口。灯火从屋内出来，扑他一身，从其中出来一人。浅青色衣袍，面容俊秀，目光温柔，如似在春水之中长大的人儿。湛独心中一颤，旋即矜持起来，抱拳俯身道：“见过平鹿尊。”

唐情司身为寻隐唐氏长子，理该继任掌门之位，却因年少下山历练时，遭遇不测，双腿脚筋被人挑断，便失去继任掌门位置的资格。唐情司深居简出，名声却传遍四方，他的功勋不比唐沽秀少，在音律方面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长笛可作曲，附庸风雅也可，修身养性也可，看使用者是何想法，唐情司却将音律与玄术融会贯通，开创了一门以曲为招术的玄术类别。经年下来，其手下名著传四方，为不少人学习，却少有与之并肩者。

湛独对其十分敬畏，敬其胸怀，敬其胆魄，敬其雅正，畏其威慑。

唐情司停于台阶上，俯视湛独片刻，方才说：“上善若水乃是盟首所居之处，不便留客，不周到之处还请莫怪。”

湛独不敢受，忙道：“唐盟待湛某有救命之恩，湛某万万不敢有任何怨言。”

唐情司道：“姓湛。”

湛独道：“是。湛独。”

唐情司道：“曾有位端庄的夫人，姓湛。”

湛独明白话中意思，看来唐情司也看穿了他的身份，只奈何他本人不承认不开口而不能直言说他就是湛夫人的儿子。他微笑道：“听闻这位湛夫人，乃是寻隐梦灵君结发妻子……只可惜，二位长辈双双仙逝。”

唐情司眼尾一挑，狡黠毕露，道：“那你可有听闻，湛夫人惨死于梦灵君手下？”

湛独皱眉，万分感谢唐情司没说‘你娘死的万分凄惨，埋骨之地与梦灵君遥遥相隔。’

“湛某所闻，均是道听途说，没头没尾。”

唐情司沉吟道：“亲眼所见未必真，亲耳所闻未必实。随我来，我为你安排居处。”

湛独暗松一口气，却为不能留宿上善若水而黯然，他果然让唐沽秀生了气，想必这会儿也不想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