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穿过细碎的枝叶投下的光斑飞速的后退,微风抖动树叶的声音变得高昂而急促。
身后始终有几道黑影若隐若现,如影随形的跟着花颜,穿插在密集的树影之中。
花颜身上的包袱早已丢弃,只背着一把大刀,如同一只孤狼不断的隐匿在各处,始终没被黑衣人抓住。
“可恶的小子,怎么这么滑头”一个黑衣人停下脚步,看着眼前再一次失去了花颜的踪迹,不由咬牙切齿的抱怨。
“嘘,禁声!”身旁的另一个黑衣人回头喝道,“行动中尽量不发出声音,大人没教过你吗!”
那黑衣人身体一顿,低声道:“是。”
一个蹲在地上仔细嗅着泥土中气味的黑衣人捻散手中的沙土,抬头道:“左边!”
“刷刷刷!”
几个黑衣人立马跃上古树的枝干,分散开来小心翼翼的向左边方位前行。
花颜躲在一根粗大的倒下的枯木后的土坑中,略有些气喘,但此时他并不惊慌失措,而是眸中充满了兴奋的神采,低声自语道:“跑了这么久,总算确定了你们是七个人,和上次的人数一样啊”
休息了一小会儿,突然听到不远处似乎有不同于动物发出的微弱的索索声,花颜无奈道:“真快啊,真不知道你们是不是长了狗鼻子,不出半柱香的时间总能追上来。”说罢起身,用麻绳紧紧的把刀绑在身上,纵身越过枯木,像只灵活的兔子般,钻进了草丛之中。
“那小子就在附近,戒备!”一个黑衣人抽动着鼻子,低声喝道。
七个黑衣人靠拢,以半圆之势慢慢向着草丛那里搜索。
花颜像块干硬的石头一般,躺在生长的极其茂盛的草丛中的某一处,身上满是泥土,并摆了几丛被强行揪下来的野草。
时间缓慢到凝固,空中一阵阵的凉气拂过。
一只黑色的布鞋忽然踩住了一片刚硬的物体,发出“铮”的一声轻微的响声,黑衣人猛的向脚下看,一张猩红的大嘴闪电般的咬来!
“啊!”一只纤细的绿色小蛇像一道微弱到了极点的闪电,猛的弹起来又像是一根丝线挂在了黑衣人的颈部。
黑衣人痛苦的大叫,一只手揪住小蛇,另一只手拿着森冷的短刃疯狂的割着蛇身。
另外六人一惊,纷纷看向那黑衣人。
看似领头的黑衣人抬手示意原地戒备,然后向被蛇咬的黑衣人走了过去。
“蛇!蛇!”被咬的黑衣人揪断了蛇身,蛇头却拔不下来,不由慌乱的用指甲抠着脖子,仿佛要将深深锲入的毒牙抠出来一般。
领头的黑衣人站在那人的近前皱着眉头仔细看着他,发现被咬的黑衣人已经毒气攻心,脸上惨白一片,脖子上大片大片的花斑从蛇头那个位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四周蔓延。连几个呼吸的功夫都没有,被咬的黑衣人无力的跪倒在地,痛苦的捂着脖子,满眼都是绝望,艰难的挪动着向领头的黑衣人伸出了手,“救救我”
领头的黑衣人看着挪近的那人,脸上满是厌恶,往后退了几步,确保他碰不到自己后,才淡然开口:“你已经没用了,自杀吧。”
被咬的黑衣人不敢置信的茫然的瞪大了眼睛,然后艰难的微微低头看着自己满是毒斑的双手,惨然的笑了起来,毫不犹豫的用短刃刺入自己的心脏。
剩余的六人目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没有一人露出一丝同情的目光。
其中一个黑衣人看着同伴死去后僵硬惨白的脸,嘴角微微勾起,似乎看见鲜血就极其的兴奋。然而这便是他生命中最后的一次兴奋了。一柄长刀带着细微的破空声,狠狠的砍在他的后脑勺上。
刀刃摩擦头骨的刺耳的声音瞬间惊醒了其他人。
大量的浓稠到发黑的血浆喷涌而出,从半空纷纷洒落而下。落在茂盛生长的草丛上,落在微软的泥土中,落在花颜沾满土灰的头发之上。
花颜用力的拔出长刀,任凭那人瘫软在自己的血泊之中。花颜呼呼的喘着粗气,将长刀握在手中,惋惜道:“你们真是一群畜生啊,我原以为你们的同伴快死了,会有人救他呢,啧啧,可惜了这一条绿疣的毒液,才杀了一个人。”
领头的黑衣人目瞪欲裂,咬牙道:“小子你居然还敢现身。”
花颜嘿嘿一笑,道:“全裕城谁不知道我最为小气,像守军械库的王大爷欠了我半年的七文铜钱我都想尽办法要回来,只可恨那个该千刀万剐的马易栄,坑了俺一大笔银”说着说着花颜便气愤填膺。
五个黑衣人快速的交换了一下眼神,没有理会花颜的胡言乱语,而是紧握短刃,扑了过来。
花颜奸诈一笑,扛起滴血的长刀,转头就跑,只寻着茂密长草的地方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