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的却不是孩子有没有找回来。白抱石低头看了她一眼,从衣袖里掏出一只蚱蜢,摆在两人中间。
寇红红见惯了精雕细琢的金玉玉器,看到这粗糙的蚱蜢觉得野趣盎然,拿到手中仔细打量着,说道:“倒是蛮可爱的,侯爷从弄哪来儿的?”
白抱石语气平淡的说道:“门口有个小乞丐……”
他一五一十的说了丐帮种种事情,可寇红红却心不在焉,只是把玩着手里的草编蚱蜢,说道:“那乞儿的手艺确实不错,侯爷喜欢就召进府里来吧。”
白抱石沉默片刻,又说道:“他得救了,但似他者不知凡几。”
寇红红一笑,把草编蚱蜢放到了他手里,一边轻轻挠着他的手心,一边淡定的说道:“正是因为数不胜数才没法子救,就算全部都救了,又哪里来得人去养?救不过来,养不过来,还平白无故的惹出骚乱,得不偿失。”
简直清醒到了冷酷。
白抱石抽出了自己的手,将掌心的草编蚱蜢放回袖中,轻声说道:“无论贵主是否睁眼看,它就在那里存在着。”
寇红红觉得他此时动了恻隐之心的样子更加可爱,故而耐得下心继续说这件事,吩咐单箐道:“《大郑新律》说给他听。”
单箐闻言领命,半眼都没看白抱石,说道:“采生折割人,依律凌迟。妻子并同居者流二千里,里长知而不报者,坐。”
她的语气有些压抑的愤怒,想来是觉得寇红红一心陪着他玩,耽误了处理政务,实在有些分不清主次了。
白抱石说道:“有法不依何异于无法?”
纲纪不正,则国风颓败。这句话差点脱口而出,白抱石克制的闭上了嘴。
他这句话没有说,寇红红却自然而然的想到了。近几年法秩沦丧,世风日下,浮夸放纵。若是严刑重典再树权威,使得百姓们循规蹈矩,朝野上下稳定有序,倒也很是不错。
思及此处,寇红红说道:“传令北衙过来吧。”
这群人都撞到面前了,不用白不用。
等到日沉西山,杜绝便准时过了来。百十位黑甲禁卫杀气腾腾的站在门口,杜绝看着这些虎背熊腰的禁卫有些不明所以,难道是长公主嫌弃他没有这么大块头跟在国舅爷后面不够威武?
白抱石瞧见他胡思乱想,说道:“朝廷法度,磊落光明,自是堂堂正正的执法。”
杜绝听到这话以为白抱石不打算去明来观了,喜出望外的问道:“我们不去明来观了?”
白石山说道:“去,言出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