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何其荒唐!
封坤舌头打颤,再道:“好,既按照你所言,她与许公子是男欢女爱,又何必将他告上公堂?又有哪个女子甘愿顶着被奸污的名声出来诬陷?”
“因为钱啊大人——!”谢蘅转身禀向吴行知,道,“想必吴府尹也知道,在初审之前,巧灵的弟弟常文浩曾来到府衙,要许世隽拿五百两银子作交换,意图私了。”
“确有此事。”吴行知点了点头。
“大人有所不知,常氏姊弟自小相依为命,弟弟常文浩经年靠着姐姐巧灵养活,两人感情有多深厚,相信在座各位都能明白。可在巧灵遭受欺凌之后,常文浩竟要以五百两私了此事……敢问大人,此举与那卖弄的娼妓有何分别?”
谢蘅一合折扇,“学生还有两位证人。”
“传。”
一是红袖馆主事的红姨,一是赌坊的老板。
“巧灵是上年纪的老人了嘛,就靠着几位旧客过活,白占着红袖馆一个好位置,却替馆子赚不了几个钱。上个月我就跟她提过,让她再做三个月就离开。”
“常文浩么,老顾客。每天都来赌坊里玩骰子,可他这人手气不好,十有九输,输光了就回家。不过……也有几次上头,跟掌柜借过几款银子,前后大约百十余两。我们催了好几次债,每次他都是往后拖,拖到现在都没还上呢!”
谢蘅再道:“大人,您可听清楚了?”
她此刻却不点破了,就等着吴行知自己去推断。
可即便她不说明,吴行知也只能推断出一个结果——讹诈。
吴行知沉眉思定,缓了缓神,下令道:“鉴于巧灵情绪不稳,暂且休堂。一个时辰后再行审理。”
他一拍惊堂木,宣布退堂。
……
许世隽差下人去买了碗冰糖绿豆沙来,给谢蘅解暑。来到暂供休息的回燕堂中,许世隽穿过屏风,见谢蘅正半躺在长榻上闭目养神,回青屈膝在侧,为她轻轻揉着膝盖。
脚步声一近,谢蘅就睁开了眼。许世隽将绿豆沙搁在一旁的小茶几上,小心问道:“腿疼了?”
谢蘅说:“还成。”
这是老毛病,谢蘅站得久了膝盖就会疼,隆冬时最为难熬。
许世隽说:“公堂上就不能坐着么?怎么说,你也是长公主的女儿,不比那姓吴的差。”
谢蘅笑道:“你还是少卿儿子呢,还不是跪了一晌?”
“那不一样。”许世隽拍拍胸脯道,“我是男人!”
他一说这话,连回青都笑。许世隽脸红了红,正想再强调一遍,这厢听见有人进来,外头侍候的下人恭敬唤了声:“张大人。”
一行人全都望过去,见来者却是张雪砚。
好。
这下不用放鞭炮,也可以炸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