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世隽说:“可她没想着欺诈我呀。如果巧灵真想要钱,一早就该说,不至于告上公堂。再说了,现在真凶是谁都还没闹清楚呢。”
周通像看地主家的傻儿子一样看他,“你管她有甚么目的,又管真凶是谁?我上堂说她肆意污蔑讹诈,只要合情合理,吴府尹就必须得考虑这一种可能。到时候证据不足,你才算是真清白了。”
“我以为……总要求个真相的……”他小声嘟囔道。
周通拍拍他的肩膀,“许公子,寻求真相不是状师的职责,那是衙门该干得事儿。”
许世隽心里有些不大舒服,默默看向谢蘅,也没见她有任何反对的意见。
她一言不发,一直在拿周通整理的情报以及红袖馆的出入记录做比对。
周通问谢蘅,“你怎么看?”
谢蘅没抬眼,回答道:“按你的思路去辩陈就好。”
“那你还在看甚么?觉得哪里不妥?”
片刻后,谢蘅将记录簿一把推到周通面前,秀气的长眸中泛着狡黠的笑,问道:“寻求真相的确不是状师的职责,但周状师又想不想知道真相呢?”
许世隽举手抢白道:“我想!”
周通转了一转黑眼珠子,哼笑道:“少卖关子。你又看出甚么来了?”
谢蘅指尖儿轻点在簿子上,指出几个人名给周通看,继而又与常文浩几个朋友的名字一一对上。
周通心中暗暗一惊,一下拧紧了眉。
一种周通不想相信的猜测从心底腾升而出。他难能置信地看向谢蘅,见她秀致的面容上露出泠泠笑容。
“不至于罢?”周通摇摇头,舌头有些发僵。
“是不是,一查便知。”
“我去罢。”周通起身敛着袖子,道,“那些个市井无赖,我最会应付。你这天仙要是一言不合同凡人动起手来,非死即伤。闹大了事情,你看那吴府尹可会饶你?按照大燕律例,当街斗殴者可是要重打二十大板。”
许世隽一头雾水,左瞅瞅谢蘅,右瞧瞧周通,“你们俩在说甚么呢?”
谢蘅轻摇折扇,说:“你莫要张口污蔑,我也是知书达理的读书人,向来动口不动手的。”
“你不动手,你动刀的嘛——”
周通哼笑几声,再不逗趣,向谢蘅和许世隽拜辞。
周通去后,许世隽回想他的话,一时眉开眼笑,凑到谢蘅身边去问:“他也晓得你会使刀?”
谢蘅“恩”了一声。
谢蘅擅使刀,算不上有多么高深的造诣,可御敌自保却不成问题。
刀名为“衔阳”,乃是其父谢正心送予她的生辰礼物。谢蘅的刀耍得可漂亮,舞起来刀影飞转,跟雕花儿似的好看。
许世隽讨好道:“好久都没见你耍过了,下次给我看看呗?”
谢蘅面色不改,一记铁拳捶到许世隽的胸膛。
“滚,我又不是猴儿。”
许世隽疼得一口气没上来,差点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