芩玉想了想,说道:“我一女子,不过随手写写画画,署不署名又有何分别。况且万一让老宅那边知道自家姑娘在外面给人画画,不知又要生出多少口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那你便取个笔名,否则我这块上等石头岂不是没有用武之地?”
她听了倒也有些道理,却又发起了愁:“姐姐这块石头如此金贵,怕是不敢交给寻常铺子去刻,万一不慎便毁了。”
正为难时,这时陈应棠开了口:“小姐若不嫌,可否将此事交与在下?”
芩玉闻言看向他,先是一喜,接着却轻摇了摇头说道:“怎敢麻烦公子”
陈应棠笑道:“我平时便喜欢收藏些石头、印章,也认得几个手艺出名的工匠,小姐若信得过在下,便将此事交给我吧。”
芩玉想了想,看了眼玉珍,见她冲自己一点头,才放心将那锦盒递给他,说道:“那便麻烦公子了。”
陈应棠双手接过,问道:“不知姑娘想刻哪几个字?”他一问出口便后悔,她一向低调,连自己买的那幅字画上都没有署名,想必也不愿身边人知道自己笔名。
果然芩玉眉头轻蹙,略一沉吟道:“今日突然得了这宝贝,一时也想不出该如何刻,反正此事并不急,待我想清楚,再告知公子吧。”
他听了点点头,好在她机灵的找了借口,收了锦盒,心情似乎好了些,脑中斟酌着如何将这章刻好。
台上已换了人,唱起余姚腔。饭菜陆续上齐,芩玉饮不得酒,专心吃着碗中饭菜。她口味喜素,专捡着几样素菜下箸,胃口又小,不多时便饱了,专心听起婉转的唱曲。
台上今日唱的是一出书生负心小姐的戏,这一听,思绪又不知跑向何处,只觉得自己便是那成日朝丝暮想盼君归的女子,却不知心上人已变心与别人共结连理。
芩玉从小便不喜那些痴男怨女的桥段,总觉得若是自己,定不会委曲求全,痴痴苦等。直到遇见那人,她才明白,若要将人放在心上,便成了主动投敌的叛将,别人是杀是剐,都由不得自己。
即便如此,她却未曾后悔,从小到大,一旦决定如何做,便不会再回头。虽明知与周淮若多半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她却一根筋要走到底,看看最后等着她的,会是何等结局。
女子如花一样的年华不过几年,她悲凉的想着,自己究竟有多长时间能等下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