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看着太后,太后对他怒目而视,道:“……你要将宫中都杀光吗?!是不是,是不是连我这个母后也要杀掉你才安心坐你的皇位?!”
“母后在说什么?!”新帝皱眉道。
“七公主,七公主……”太后语无伦次,道:“是不是,是不是你……你不要狡辩,你连太上皇和太皇太后都能狠心,她,她不过是个孤女……”
以往不见她疼七公主,现在倒是后怕起来。
也许心疼的不是七公主,而是兔死狐悲吧。
“母后又听什么人胡说了话?!朕去叫人割了他们舌头。”新帝的语气中透着一股令人胆寒的森冷和在位者的威严。
嬷嬷立即跪了下来,伏于地上,道:“奴婢万不敢胡说,只是听人说了几句,娘娘就,就多疑起来,实不是奴婢乱说话,并无引导。奴婢若有坏心,不得好死!”
太后道:“你杀啊,把他们全杀光,杀光了,这宫中就只剩下你一个人,你就安心了,是不是,是不是?!”
太后的表情很是狰狞,狰狞到一种可怕的地步。她失望而又悲忿的看着新帝,又号嚎大哭起来。
新帝实在不耐哄她了,起了身,调头便走。
身后更是太后要死要活的叫声。
他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王公公差点撞到他身上,忙停住脚,道:“陛下,不如陛下哄上太后两句,是亲生母子,并无隔夜仇,哄上几句,就会没事了……”
“她现在在气头上,哪里会信朕?!”路俊林淡淡的道:“因着父皇的事,他便疑心上朕了,都说母子连心,朕与她的心可是从未连过,她的心全在父皇身上呢,从小到大,若不是朕机灵,被人害一万次,她也不知道。她对朕的处境一无所知,朕对她的烦恼也视而不见,此生为母子,不过是孽缘。随她去吧,她高兴,不高兴,朕都无所谓。”
王公公听的胆中发寒,看着新帝的背影,有点说不清的感觉。
“她若想通了,便能过上母仪天下的舒服日子,若是非要钻牛角尖,苦的是她自己,人生在世,不过百年,百年之间,只在取舍,看她到底取谁舍谁了……”新帝淡淡的道。
王公公怔住了,觉得这话,尤其像老人家才能悟出来的话,他颇为想不通,这般年轻的新帝怎么能悟出这样的人生哲理呢?!
“走吧,”新帝道:“现在的太后不过是庸人自扰罢了……”
新帝走到御书房,看着皎洁的月光,在寒夜之中,更显冰凉,道:“朕最在乎的,却不可能来朕身边了……此生,也不知道还会不会有转机,可是朕绝不会放弃……”
王公公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到路遥了。
这样精怪的小丫头,难不成新帝早就……
太后在宫中大闹的消息,苏妃早就打听到了。
太上皇刚下葬,虽封了太后,可是太上皇的妃嫔们却还是没有封太妃呢,所以苏妃依旧还是苏妃,也许哪一天新帝一撸职,她连太妃都没得受,连妃嫔更没得受,就不明不白的被打发出宫,到行宫去呆着了。
苏妃费这么多劲,岂会不着急,虽然她母族的人不会不管,但是,凡事不可能全靠上他们,况且朝中得用的朝臣这么多,他兄长能不能在新帝面前说得上话,说的话管不管用还真不好说。所以苏妃想来想去,还是要从太后身上下手。
太后虽然闹腾,脑子不太好,可她到底是太后,是新帝的生母。
她说上一句话,比大臣们说上十句都管用。
“娘娘,苏妃求见!”宫女进来对太后道。
“她来做什么?!”太后哽咽,想了想便道:“算了,让她进来吧,太上皇都不在了,哀家与她也没什么可争风吃醋的了。”
苏妃身着孝衣进来了,见着太后就跪了下来,道:“娘娘一向疼七公主,臣妾都知道,可是不能因为七公主而哭坏了身子啊,还请娘娘保重身子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