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可谓是说到点子上了,北廷南廷常年科举,选拔的人才,只比晋阳还要强大的,毕竟是朝廷,可是,有才者不能用,用而不能尽用,又常积于内耗,长此以往,什么都被耗光了,自然气数也就尽了。晋阳的确是不一样的镜像。”王县令道。
“敢问王大人,是什么让你们掏心掏肺的为主尽忠而无私心呢?!”成王道。
“正是私心,我们的私心而让我们尽所有忠心。”王县令道。
宁王道:“这是什么话,尽说些听不懂的话,说人话行不行?!”
成王却懂了,恍惚了一下,道:“县令大人是有志向的人。本王算是服了。冯璋身边尽是如县令这样的人,保愁不强大?!”
宁王听的稀里糊涂的,想问又觉得跌面子,便忍住了没问。
成王话题一转,道:“今日我们二人前去,是想说留在晋阳罢了,宁王想在此做个小生意,蒸汽机不敢想,但别的还需县令大人支持。”
“这是一句话的事,自然的话罢了,蒸汽机不敢说,但是别的,都好说,蒸汽机,得要等主子回来再说。公主以前曾说过会给王老实,所以……”王县令道,“王爷要做什么生意,只管按规定办,我并不妨碍。”
“如此再好不过,”成王笑道:“今日劳县令百忙之中抽空来了,我和宁王真心的希望冯璋能早日回来,我也不必架在火上烤,我们也能安心呆在此处,将家人接来,做个富家闲王。”
“那便借成王吉言。若是两位留此,是晋阳之福,他日,必助两位接回家眷。”王县令笑道。
不说接来,而说接回。
这个王县令的确是个人精。
王县令的确忙,说了一会儿,又被人给叫走了。
宁王待他一走,便急的跳脚道:“王兄,你们说的话我怎么就听不懂呢,什么叫正因为私心而尽了忠心?!”
“你啊,不懂人的志向,有人做官是为了求名,有人是为求财,也有人求被人赏识,更有人求君臣相赏,真心相待,王县令是后者,而晋阳的很多人都是后者,这才是冯璋的可怕之处,他身边尽是这样的人。”成王道:“求名的,名可诱之,求财的,财可诱之,求色的,色可诱之,他们都有弱点,可是后者都没有,半分没有,只有赤胆忠心。他们的私心,却是天底下最大的不可能,可他们得到了,这就是他们的私心,私心若满,便是叫他们去死,他们半个字也不会拒绝的……”
宁王呆住了,似乎根本没有理解过这样的境界,是一种什么样的君臣境界。
“这个王县令以前的名声也不算好听,虽不坏,但是只能说是无功无过吧,可他是个有志向的人,这份志向有点大,也有点可怕,一般人不敢用,一般人也忌讳,也怕压不住他的傲气,”成王道:“冯璋将此激发出来,这样的人,御人之术上,已臻至出神入化。冯璋不是神吗?!我觉得他是神,他是人又怎么样呢,这些人,他身边的人,都奉他为神。其才,其功,其智……可能我们都无法想象吧,不然像王县令这样的人,不可能尽其所有赤心。”
宁王沉默了良久,道:“原来如此,怪不得听闻过王县令以前也是十分爱财爱色的,原以为现在是因为迫于压力和监督,不爱财了,原来,他最爱的根本不是财……竟是我太蠢,一直没看明白真正的真相。”
“心中有志向的人,志向得不到施展,自然寄希望于财色,可是他人尽才用,哪里还有空想这些,于志向而言,这些私欲都是小事,根本都顾不上了……”成王道:“这个冯璋有点可怕,路遥也同样可怕,这两个各有魅力,不一样的魅力。”
“那个小丫头就是个无赖流氓,哪里有什么魅力?!”宁王郁闷的道。
成王道:“你啊,就是看人太过单面。她哪里是个简单的,若真简单,刚进宫就被皇后和太子玩的团团转了,可她,却将别人玩的团团转,这个心智,绝非常人可以相提并论。就连你也靠边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