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谁算计谁还不一定

秦熠知手捧圣旨,磕头跪恩:“臣......告退。”

“嗯。”皇帝闭眼靠坐在龙椅之上,淡淡的应了一声后,睁眼双眸直直的看向秦熠知:“熠知.莫要辜负了朕对你的器重,也莫要辜负了朕对你的信任。”

秦熠知紧抿着唇,神色凝重的点点头。

“回去吧。”

“臣告退。”

秦熠知拿着圣旨离开御书房许久后。

皇帝这才眼含深意的勾唇哑然一笑。

一旁的德福,余光瞄到龙椅之上的皇上这笑意时,捏着佛尘的手顿时骤然收紧,面上半点都不敢显露出来,低垂着头恭恭敬敬的站在下方。

皇帝看着地上掉落的那四本奏折,心中很是愉悦,眼中阴鸷的冷笑怎么都抑制不住。

镇国公?

秦熠知?

既然你们这么喜欢收买人心,那么,朕便成全你们。

以前。

你们爷孙俩个,被大乾的万千百姓们视为他们的保护神,崇拜着你们,称赞着你们,那是因为你们的刀尖对外,对着那些蛮夷们。

如今。

朕就让你秦熠知这个保护神手中的利刃,转而对内,对准大乾万千的灾民,朕倒要看看,这一次,灾民们是否还能一如既往的崇拜着你,敬仰着你,拥戴着你。

……

满脸血迹的秦熠知手握圣旨,疾步走出了宫门,此时此刻,先前围堵在宫门口的诸多灾民们,已经被太子和朝臣们用开仓放粮为诱饵,被尽数引去了城北的菜市口。

宫门外。

秦安和瘦猴看到主子头破血流的走出来时,看着主子手里那明黄色的卷轴之时,皆是眸光一沉,急忙忙的迎了过去。

“主子。”

“主子,你的伤......”

两人还未说完,便被秦熠知抬手打断:“暂无大碍,先帮我撒一些止血药,然后即刻返回镇国公府。”

“是。”

“遵命。”

瘦猴掏出随身携带的止血药粉,为主子撒上止血药后,三人便翻身上马,朝着镇国公府打马疾驰而去。

街道上零散的灾民们,街道两旁商铺里的客人们,看着战神大人脸上的血渍,皆是惊得呆住了。

这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为什么战神的脑门居然会受伤?

灾民们已经被太子妥善集中引去了城北,并没有听说灾民在皇宫前爆发冲突啊?难不成......

战神被皇宫中的皇帝为难了?

毕竟。

胆敢对战神大人动粗的人,除了那龙椅之上的皇帝,还有谁有这个胆子?

百姓们在心中纷纷揣测着各种可能。

两刻钟后。

秦熠知三人抵达了镇国公府,翻身利落下马后,秦熠知把手中的缰绳朝瘦猴手里一扔,便握着圣旨疾步走向院门。

正门口两边的侍卫齐齐跪地:“拜见主子。”

秦熠知刚刚跨进大门,便看到云杉脸色煞白的朝他踉跄着飞奔而来。

云杉在看到丈夫的这一瞬,脸上的神情惊恐而担忧,愤怒且心疼不已,双眼瞬间就涌出了热泪。

“熠......熠知。”

从皇宫内离开后,便一直紧绷着脸的秦熠知,一看到妻子,轮廓分明满是血渍的俊脸,神色顿时就柔和了下来,迈着一双大长腿疾步走了过去,张开双臂,把飞扑过来的妻子紧紧拥入怀中,坚毅的下巴搁在云杉的头顶轻轻磨蹭着,双手不断轻抚她的背脊。

“媳妇,别怕,我此次进宫有惊无险,只是额头破了点皮,一点点皮外伤不碍事的。”

“......”云杉浑身剧烈的抖动着,双手紧紧箍住秦熠知的腰身,后怕且哽咽得好一阵都没说出话来,深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松开秦熠知的腰,仰头看向丈夫,微颤的双手捧住他的脸仔细查看起他的伤口。

两人的身高差有些大

云杉只有一米六,秦熠知却一米九左右。

担心媳妇会累着,秦熠知双手搂住媳妇的腰,为了不让媳妇查看他的伤势时一直仰着头导致脖子酸疼,于是俯身低头吻去她脸上的泪珠,随后低头配合的任由媳妇查看,心疼且痞笑的打趣安慰道:“媳妇,快别哭了,你一哭,为夫不仅头上的伤口疼,这心口也疼的很,快莫要哭了。”

云杉吸了吸鼻子,看着夫君头上那被血渍浸得湿漉漉,还黏答答的头发,手有些抖的厉害,从怀里掏出帕子,轻轻的拨开头发查看着头皮上的伤势。

这一看。

云杉喉痛梗得很是难受,眼泪不断的涌出。

伤口上撒了药粉,此时已经不再流血,虽然伤口不大,只是破了约豌豆那么大一块皮,可是,这伤口的位置却尤为凶险:“好险,好险……伤口的位置若是再朝右边来一些,就该伤到你这命门了……”

秦熠知双手紧紧搂住云杉的腰,笑说道:“这说明你男人我福大命大,这才没伤到致命的部位。”

“是被什么砸伤的?”云杉哽咽的沉声询问。

一边询问,一边捏着手帕擦拭着秦熠知脸上的血渍。

沉默了一瞬后。

秦熠知还是选择了如实回答:“四方砚台。”

四方砚台?

狗皇帝……

那狗皇帝下手还真是狠,那么重的砚台,而且还是有着尖角的砚台,若是砚台那尖锐的角正好砸中了熠知的命门,熠知轻者会被砸得脑震荡,重者……被砸得脑出血,直接当场毙命也是很有可能的。

思及此。

云杉脸色顿时大变。

“熠知,你头晕吗?想不想吐?”要是严重脑震荡,或者是脑出血了可该怎么办?

秦熠知摇摇头,粗粝而厚实的温热大掌抓住云杉的手:“媳妇,别担心,我不头晕,也不想吐,放心吧,我没事的。”

云杉不放心的刚要再次开口,身后便传来急促的杂乱脚步声。

“熠知,你可回来了。”陈氏后怕的松了一口气,激动的喊道,由于角度问题,陈氏并没有看到儿子额头上的伤势以及脸上的血渍。

“爹爹……爹爹……”晴空松开哥哥的手,也朝这边飞奔了过来。

小川看到秦熠知回来,心头悬吊着的那一块石头总算是落下了。

秦书墨疾步走了过来,当看到儿子脑袋命门旁边的伤口时,眸光一沉,又仔仔细细的把儿子从头到脚打量一番,见儿子身上并没有其它伤势后,这才松了一口气,可当看到儿子手里捏着的明黄色圣旨时,心口猛的一阵狂跳,鉴于此时自家夫人和儿媳妇以及两个小孩子在场,秦书墨忍耐着没有询问,而是催促道:“……熠知,快去书房,你祖父还等着你。”

“嗯。”秦熠知看向父亲点点头。

晴空看到秦熠知脸上有血后,便没敢往他怀里扑,站在秦熠知身前,水雾雾的眸子里满是担忧和害怕:“爹爹,你,你怎么流血了?”

“爹爹没事,就是骑马的时候不小心从马背上摔了一跤,然后掉地上磕破了脑袋,这才受伤流血。”秦熠知捏捏晴空的小胖脸,脸不红气不喘的撒谎道。

“那爹爹以后骑马可却千万要小心,可不能再摔了。”

“好。”

小川走到妹妹身旁时,当他看到秦熠知手里的明黄色圣旨时,脑子瞬间一片轰鸣,整个人就好似瞬间坠入了冰窟之中一般,四肢百骸都被冻结了。

陈氏看儿子脑袋上这伤,顿时就红了眼眶,低垂着眼泪不断的滚落。

秦书墨走到妻子身旁,揽住妻子的肩头拍了拍,随后道:“夫人,你先带两孩子去我们的院子里玩耍会儿。”

“好。”陈氏知晓丈夫和儿子与公爹有要事相商,只得哽咽着点点头,说完后,看着一旁同样红了眼眶的儿媳妇,开口道:“云杉,我们带孩子们回院子吧。”

云杉还未开口,秦熠知却开口道:“娘,晴空和小川你先带着,云杉等会儿与我和爹一起去见祖父。”

听着这话。

不仅云杉和陈氏愣住了,就连秦书墨和小川也愣住了。

片刻后。

众人总算是反应过来了。

“晴空,小川,你们爹娘有事情需要和你们曾祖父谈,你们随奶奶回院去休息如何?”陈氏一手拉着一个孩子商量着。

云杉蹲在两孩子身前,勾起一抹牵强的笑:“乖你们先去奶奶的院子,等会儿爹娘就来找你们。”

小川脸色难看至极,精神恍惚的点点头:“好。”

晴空虽然很是舍不得刚刚才盼回来的爹爹,但见哥哥都点头答应了,也跟着点头答应:“好,我和哥哥去奶奶的院子里等爹爹和娘。”

两孩子跟随陈氏离开了。

秦书墨看了一眼儿子手里的圣旨,神色凝重道:“走吧。”

云杉顺着公公的视线,也终于看到了丈夫手里这个明黄色的卷轴。这个明黄色的卷轴,好像……好像是圣旨。

思及此。

云杉心里顿时一紧,心噗通噗通的狂跳。

这圣旨里,究竟写的会是什么?

秦熠知一手牵着妻子,一手拿着圣旨,三人疾步前往老太爷的院子。

……

镇国公府密室内。

镇国公,秦书墨,云杉皆是神色凝重的望向秦熠知手里的圣旨。

片刻后。

镇国公语气沉重的打破了这寂静得令人压抑的气氛。

“圣旨上……都说了什么?”

云杉交握的双手紧紧的攥着,心脏疯狂的跳动着,这一刻,云杉觉得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起来。

秦书墨看着儿子,衣袖下的双手不住的颤抖着。

秦熠知见祖父和父亲以及妻子这么揪心焦虑,把手里圣旨朝书案上一扔。

“砰——”

这一声闷响,震得三人皆是心头一颤。

秦熠知神色凝重的看向三人约五秒后,狭长的眼眸微眯,性感的薄唇勾起一抹愉悦的弧度:“因祸得福,好事儿。”

听闻此言。

三人怔楞了一秒后,齐齐呼出一口长气。

“你个小兔崽子,吓唬我们三人很好玩是吗?”镇故宫没好气的剐了大孙子一眼,拿起书案上的圣旨便心急的查看起来。

秦书墨和云杉一脸不解的看向秦熠知。

“究竟是什么事儿?”云杉满眼的怀疑与好奇。

秦书墨懒得理会卖关子的儿子,心急的起身走到父亲身旁,凑过去一起查看圣旨上的内容。

秦熠知伸手过去握住妻子的手,眸子里充斥着云杉并不能完全看懂的复杂之色,似乎有激动,有狡黠,还有些别的……

“好,好,好……”镇国公把圣旨朝儿子怀里一丢,激动的握拳不断的砸着书案桌面,兴奋得一张老脸通红,接连说了三个好字。

“?”云杉越发的懵逼了,话说,这圣旨里写的究竟是啥玩意了呀?居然让祖父这么开心?云杉急得都快抓耳挠腮了。

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这是欺负她这个半文盲看不懂繁体字吗?欺负她这个半文盲理解不了文绉绉的圣旨内容吗?

秦熠知看妻子这既挫败,又委屈,又焦急的模样,开口笑说道:“媳妇,皇上下旨任命我为西川的知府,后日便启程前去赴任。”

“西川?知府?”云杉有些懵逼了。

话说。

西川是哪儿?

知府又是个几品的官儿?

对于这个架空的时代,对于大乾的疆域地图,对于官员的品阶,她脑子里压根就没有半点概念。

秦熠知握住云杉的手,在两个长辈的眼皮子底下玩起了小动作,手指头又骚又撩的扣了扣怔楞中的云杉手心,云杉当即就被掌心这一股酥痒弄得身子一僵,又窘又羞又怒的瞪了秦熠知一眼,想要把手抽出来,却被这厮很是不要脸的紧紧抓握住。

云杉:“……”

混蛋

当着长辈的面儿这么撩她,他就不觉得不妥吗?

忽的。

云杉想起了一个重要的事儿,脸色一变,忙问:“西川距离京城有多远?”

“两千五百多里吧。”

“?”比三河县距离京城还要远。

她记得以前看小说的时候,小说中提到古代有些朝代,官员去外地赴任是不能携带家眷的,她这才和熠知成亲不久,该不会马上就来个两地分居吧?

思及此。

云杉脸色顿时就不好了。

秦熠知见妻子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再想起此刻妻子的问话,以为晕车的妻子这是害怕坐马车了,心中顿时心疼的不行,可是,让他把妻子留在京城,他既不放心,也更加的舍不得。

“媳妇,京城距离西川路途遥远,又要让你受苦了......你放心,为夫等会儿就让人加紧赶制出一辆能够看到外面的镂空马车,再给你铺上厚厚的棉被,还可以再制作一个让你骑在马背上垫在身下的厚实棉垫,这样你坐马车也好,骑马也好,就能比上次回京时好受一些了。”

呼呼——

云杉长长松了一口气。

不用两地分居就好。

不用两地分居真是太好了!

云杉眼里顿时就盛满了笑意。

见妻子终于松了一口气,脸上也有了笑意,秦熠知悬吊着的心也终于能落下了。

镇国公右手放在书案之上,几根手指头不断的敲击着桌面,满脸的喜色,意味深长的讥诮说道:“今儿误打误撞的,还真真是因祸得福了,瞌睡刚来......没想到皇上就把枕头立马给递了过来,这可比我们之前预计的时间,提前了好几个月呢!”

“可不是嘛!这次的算计,可算是让我们因祸得福了,熠知提前几个月去西川,去的越早,那边的局势也就更容易控制些。”秦书墨也喜滋滋的附和道。

“?”云杉怔楞了一瞬后,瞳孔猛的一缩。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啊......

怪不得熠知这几个月一直在书房内研究地图,合着熠知和祖父早就看好了西川那块地儿。

如此说来。

皇帝和那背后之人的算计对熠知来说,还真特么的是神助攻啊!

云杉心中此时那叫一个舒爽啊!那叫一个解恨啊!

暗搓搓的猜测着:要是那狗皇帝和背后之人知晓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气得吐血三升?

不得不说。

征战无数的开国功臣镇国公,以及骁勇善战的赫赫战神,这爷孙两人既然能上得了战场,玩得转朝堂,就这心机和谋略,还真真是不容小觑啊!

如此好的能臣良将,狗皇帝却不善待之。

反而作死的选择了处处打压,处处折辱,处处的变相欺凌。

那狗皇帝难道不知?

上过战场的人都是有血性的吗?骨头都是硬的吗?

一旦触及到他们的底线。

后果......

难道那狗皇帝就没想过吗?

镇国公:“熠知,你此次前去赴任,皇上可有说给你拨多少粮?多少人?”

秦书墨也紧张的看向儿子。

西川那四个县城,如今已经乱了,虽然还未大乱,但若是没有粮食去解决灾民的吃饭问题,若是没有军队过去震慑,那么就麻烦了。

云杉也侧头看向秦熠知。

一听问道这个问题。

秦熠知脸上的笑意顿时就隐去了,讥诮道:“皇上说了,要粮没有,他就只有一身肉,问我要不要用刀把他身上的肉剐下来带走,至于军队,同样没有,说什么我身为战神,身为知府,这些问题让我自己去克服。”

特么的......

云杉怒了,破口大骂:“狗皇帝,真真是好算计......又想马儿跑,又不肯给马儿吃草,灾民们最为急需的就是能填饱肚子的粮食,灾民们一个个饿得都要死了,若是没看到实际的好处,若是没解决他们的吃饭问题,别说是战神过去,就算是狗皇帝亲自去了也不顶屁用,额的快死的灾民们可不会给他的面子,一旦四个县城的灾民发生了民变,就算熠知有三头六臂,那也镇压不住那么多的灾民啊。”

镇国公:“......”这孙媳妇看待事情,的确够通透。

秦书墨:“?”儿媳妇可真够泼辣的。

秦熠知:“......”媳妇气鼓鼓的样子,还真是可爱得紧。

把满腔的怒火发泄出来后,云杉看着三人直直望向她的视线,想起刚才她似乎有些粗俗的说了“屁”这个字,瞬间,脸刷一下就爆红了:“......”

看着孙媳妇羞赧的表情,镇国公笑出了声:“哈哈哈~~~孙媳妇此话说的深得吾心,可不就是这个理儿嘛。”

云杉听到祖父的笑声和夸赞,越发的羞臊得低垂下了脑袋。

秦熠知把椅子朝云杉身旁挪过去了些,摸摸媳妇的脑袋瓜,含笑的真诚说道:“干嘛低垂着头?你说的句句在理。”

云杉抬头瞪了秦熠知一眼,暗自吸了一口气,脸颊发烫,鼓起勇气抬起了头。

秦书墨黑着脸阴沉道:“皇上还真是会算计,不给粮,不给兵,摆明了就是要故意为难熠知,皇上这是抱着想要一举三得的打算。第一,让熠知过去担任西川知府,皇帝不用给粮给人,就让熠知去帮他解决灾民问题;第二,让熠知去那穷山恶水的极度贫困之地担任知府,皇帝就解决了给熠知在朝中安排官职的事儿;第三,皇帝让熠知站在了百姓的对立面,若是没粮,若是熠知强行用武力镇压灾民,那么,镇国公府和战神府在民间累积多年的声誉便会毁于一旦。”

我擦~~~

皇帝还真是有够阴险的。

云杉有些急了:“如今该怎么办?四个县城的灾民数以万计,熠知此次前去,没粮没人怎么安置那么多的灾民?”

秦熠知拍拍云杉的手安抚:“媳妇莫慌。”

“我怎么能不慌?那么多饿极的灾民,一日一日的期盼着,等待着朝廷的救援,若是看到你这个朝廷派过去的新任知府既拿不出粮食,又没有军队保护你,你还不得被愤怒的灾民们,给活生生的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啊......”云杉着急的不行,都快急死了。

秦熠知幽深的黑眸透着化不开的浓情,捏捏媳妇的脸后,淡定说道:“去年夏收时,我便在三河县相邻的几个县城购买了一大批粮食,本来......这些粮食是我买来准备在今年的灾难年时拿出来救济灾民的,万万没想到,皇上已经这般容不得战神府和镇国公府了,等我们抵达西川县后,就立即让人运送一部分过去先解解燃眉之急,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总能想到办法的。”

一听这话,云杉这才松了一口气。

原来去年那个大肆购粮的“神秘商人”就是这家伙呀!

对于秦熠知暗中购粮的事儿,镇国公和秦书墨并不想意外,应当是早就知晓了,云杉有些埋怨的瞪了秦熠知一眼:“也不早说,害得我刚才担心死了。”

“媳妇放心,今后大大小小的事儿,只要你不嫌听了心烦,为夫统统都告诉你。”秦熠知好脾气的连连保证。

镇国公:“好,好,夫妻两个就应该如此,夫妻同心,其利断金,一人计短二人计长,夫妻两个遇事就是得有商有量的才行。”

秦书墨:“......”他怎么就生出了这么个妻奴的儿子出来呢?

“熠知,你此次前去西川,若是手里没点人可镇不住那些灾民,若是手里没有人,刚到西川许多事也不好开展,所以,祖父把京城郊外庄子里养的那六百私兵,拨五百人给你,你带着前去赴任,另外,祖父再拨二十个府中的侍卫给你,你后日把你的那四百私兵以及府中的侍卫也带上一些。”

秦熠知喉结上下滚了滚,随后起身撩起衣袍跪了下去:“......谢祖父。”

镇国公起身把大孙子给搀扶了起来,拍拍大孙子的肩头,语重心长道:“去做你想做的事,京城......这儿有祖父给你顶着,你莫要忧心。”

“是。”秦熠知有些哽咽的点头应声。

“你娘在外面肯定着急的不行了,我们先出去吧,你这会儿还没吃午饭,等会儿吃完饭后你还有得忙。”

出了密室。

陈氏赶紧让下人把厨房温着的吃食给儿子端了上来,秦熠知狼吞虎咽的飞快吃着。

当陈氏在得知儿子后日就要离开京城,前往西川县担任知府后,瞬间就红了眼眶。

这才刚刚和儿子媳妇团聚三个月,这就又要离开了。

陈氏又是不舍,又是揪心担忧的不行。

可再担心,再不舍又能怎么办?

皇命不可违。

陈氏擦了擦眼泪,起身急忙对卞婆子说道:“赶紧去库房翻一翻,把那些人参灵芝什么的都拿出来一些。”

“是,夫人。”卞婆子急忙应声领命,随后便急冲冲前往库房。

“云杉,娘,娘舍不得你们离开......真的很舍不得。”陈氏拉着云杉的手,含泪的眸子透着满眼的不舍。

又要分别了......

此次一别,也不知要等上好久才能再次团聚?

看着婆婆哭泣,云杉心里也不好受,眼泪汪汪的红着眼,捏着手帕替婆婆擦拭了脸上的泪花后,勾起一抹牵强的笑,嘶哑的哽咽宽慰道:“娘,我也舍不得你们,等......等找到合适的机会,我们会回来看你的。”

合适的机会?

哪里能有合适的机会呀?

没有皇上的同意,地方上的官员哪里能擅自离开?

陈氏心里难受的不行,却并没有把心里这些话说出来。

小川得知后爹并非是被皇帝派去战场后,后怕的松了一口气。

晴空此时也眼泪汪汪的,仰起小脑袋恳求道:“奶奶,晴空也舍不得你,舍不得爷爷,舍不得白胡子的曾祖父,你们可以我们一起走吗?这样我们一家人就能一直一直在一起了。”

孩子稚言稚语,听得众人心酸不已。

秦熠知匆忙吃过饭后,便带着云杉和两孩子回战神府去了,毕竟,后日就要上路,还有很多东西需要准备。

把云杉和两孩子送到战神府后,秦熠知便随同祖父,带着人急忙忙赶往京城郊外的庄子里去,他们得把后日要带走的私兵给清点好。

……

“什么?那煞星被皇上任命为西川的知府?”楚姨娘激动不已的看着儿子,再次确认道:“这事,你从哪儿听来的?此话可当真?”

秦濓神色阴鸷的点点头:“刚刚我有事去找祖父,下人说,祖父叫了爹以及大哥大嫂在书房议事,我等了足足快半个时辰他们才出来,大哥手里还拿着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