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还忍不住伸出手来,轻轻抚上了孩子屁股上那块小小的,指甲大的黑色图纹。
中年男子的眼睛,一点点睁大,瞳孔更是一阵阵的瑟缩。
这是狼头的图纹?
是生下来的时候,就烙印上去的。
这个图纹,他太熟悉了。
这些年,他走过千山万水,不管栖息在哪里,这个图纹,一直出现在他的梦中。
大辽皇室核心成员的标志,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请不要问他为什么知道这么多,因为,曾经,有一个女人
思绪打住,男子的目光重新落回孩子的身上。
这里是大齐南部的眠牛山,这里出生的孩子,身上怎么会有大辽皇室的专属标志?
是巧合?
不,绝对不是。
这种狼头图纹很有讲究,他清楚。
这个孩子,有来头。
思忖的当口,手里的孩子哭声更大了。
小肚子里发出一阵咕噜咕噜的声响。
中年男子懂了,这孩子是饿了。
他腾出一手来往自己身上摸索了一番,这才摸出半只硬邦邦的野菜饼。
这个给孩子吃是断然行不通的,怎么办?
还子的哭声一声紧过一声,男子有些手足无措。
他站到附近的一块高石头上四下张望了一番,前方更深的山坳里,隐隐约约像是有屋子。
“嗯,当务之急是尽快带孩子去那边的山村,给孩子讨口米汤面汤先垫饱肚子,回头再帮孩子找爹娘!”
中年男子将孩子重新包裹好,抱在怀里快步朝对面的山坳去了。
长坪村。
老杨家的天都塌陷下来了。
全村的人都出动了村前村后每一个角落的找,杨华忠更是带着老杨家的人掘地三尺。
孙氏哭昏过去好几回,小花更是自责得想要去跳河自尽。
可是,从晌午发现孩子不见,到下昼这两个多时辰里,孩子一直没有找到。
杨若晴带着采药队上了山,派杨华洲去山里报信去了,还没回来。
穿过了树林子,她看到了那边的土窑,本来想吧孩子扔进土窑,转念一想,觉得不妥。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是吧?”
“哈哈,老娘我要让你们连尸体都找不到,看你们还拿啥牛!”
钱氏抱起辰儿,一头扎进了前面的深山里。
这是钱氏头一回跑进眠牛山,山里的路,她不认得,也不晓得该往那边跑。
深一脚浅一脚,也不晓得该往哪个方位跑。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赶紧把孩子扔了,扔到野兽窝里,喂了野兽,骨头渣子都不给你们留,哈哈哈
山林里,传来钱氏丧心病狂的笑声。
她来到了一个悬崖边,停下了脚步。
她把辰儿拿出来放在悬崖边的一块石头上。
拔掉辰儿嘴巴里的不团的时候,辰儿哇一声就哭了。
一双小手小脚在使劲儿的扑腾着。
钱氏本来是想要把辰儿给丢下山崖,看到这孩子这样啼哭,踢打,钱氏突然不想丢了。
臭小子,我不丢你,丢了你,老娘手里就染了血了。
对我家福儿不好。
我就把你搁这了啊,等你自己掉下去,哈哈哈,那就不能怪我咯!
要是你没有掉下去,等会天黑了,哭声把野兽招过来了,你也死定了,哈哈哈
钱氏大笑着,朝地上啐了一口,转身扬长而去,把辰儿的哭声,远远的甩在身后。
钱氏前脚离开,不出片刻,一个身影出现在悬崖边。
这是一个做苦行僧打扮的中年男子,许是长久的风餐露宿,一身的褴褛。
他听到了小孩子的哭声,循着这声音,他来到了悬崖边。
刚好看到悬崖边的一块石头上,放着一个正哇哇啼哭的婴儿。
孩子的小手小脚在不停的挥舞着,蹬着,一侧,就是万丈深渊。
中年男子心里一紧,正要上前去把孩子抱起来。
这时候,一抹褐色的身影突然从边上的灌木丛里窜了出来,挡住了他的去路。
原来是一只刚刚成年的褐色老虎。
“吼!”
那老虎站在路的中间,朝中年男子发出一声低吼。
一双前爪刨着地面的灰土和草皮,显然是在警告中年男子:悬崖边的婴儿,是我的猎物,你,滚开!
“孽畜,作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