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身想要出剑时,却发觉目光已抵在自己的腰间。
她懊恼地蹙了蹙眉,怎么练了许多日子,真动起手来确如同绣花功夫一样,不堪一击。
木棍骤然收回,显然是让她一招,林庭筠一鼓作气,巧收长剑。
转瞬想从斜侧方攻击,奈何对手眼疾手快,木棍又一次敲在手腕处,她忙绷着手指握紧剑柄。
灵巧的回身,利用长剑的长度退到安全距离,对面的琼华神情自如,未见一点慌乱。
可林庭筠却不如面上那般平静,心底已然不知该如何应对。
直着进攻不可,斜侧方也不可,可对手是不会轻易将后背示人的。
她攥着剑柄的手掌内渗出汗渍,微咬着下唇,聚精会神地盯着琼华。
瞬时平移着步子,待其已有所动作,却麻利得恢复起初那般,直直朝着其腰间而去。
剑刃尚未靠近,琼华微转半圈,手中的木棍再次击中她的手腕。
这一次她吃痛蹙眉,手中滑腻的剑柄脱离,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仇恨是不会被淡化的,似鬼魅躲藏在阴暗的角落里。
平时不见异样,可独自一人时,就会一泄而下,将所有的理智吞没。
她不在乎陈锦之辜负了自己,可她却忘不掉宁远侯内飘荡着鬼魂的深夜。
她不在乎李姝毒杀自己,可她却无法原谅她害刘文君受辱惨死。
他们除掉自己身边的人,只留下她孤零零地苟活着。
林庭筠紧握着剑柄,朝着虚无的空中刺去,一股冷风迎面而来,吹散半散的长发,阴冷的双眸望之令人心惊。
时而她也犹豫着,重生一世,父母兄长亲人健在,就连文君都尚未谋面,何不放下前仇旧恨,放过陈锦之,放过李姝。
可她怕,怕宁远侯府的地位会招人忌惮,怕陈锦之仍旧不肯善罢甘休。
怕坏人仍会作恶,害她家破人亡。
在林庭筠心不在焉时,身后正屋的房门被轻轻打开又关合,沉着的脚步声渐渐靠近。
琼华边走边系着身上的衣扣,靠近了两步才悄声对着背影唤道:“郡主娘娘?”
剑刃划过空气发出的声响掩盖了琼华低低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