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彤说的很含蓄,很完整。
我点点头。
“这就叫缘分,总是能在想不到的地点和时刻相见。”江峰笑着说。
“我们一会儿去逛南京路吧,中午一起吃饭。”柳月说。
我和秋彤正有此意,自然是赞同的。
这时,我看到妮妮又跑到江边的栏杆那里,趴在栏杆上,托着腮,入神地看着灰蒙蒙的天空,似乎在想着什么。
我们走过去,柳月疼爱地伸手抚摸着妮妮的头发:“宝贝儿,在想什么呢?”
妮妮的眼神里露出几分怅惘和思念的神情,喃喃地说:“妈妈,我在想晴儿姐姐。”
听到这里,我的心里不禁一震,看到柳月和江峰的神情又是微微动容。
“小爸爸,妈妈,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们说,晴儿姐姐到底到哪里去了呢?你们找到晴儿姐姐了吗?”妮妮喃喃地说着,长长的睫毛上带着一丝潮湿。
江峰和柳月对视了一眼,柳月微微叹了口气,江峰轻轻地摇了摇头:“没有,我们也不知道她现在究竟在什么地方?”
妮妮眼里闪出深深的失落,低下头去。
我站在一旁,看着妮妮纯真而懵懂的眼神,心里怅然。
看看秋彤,她的神情很戚然,紧紧咬住嘴唇,看着江峰柳月妮妮,又看着我。
她的眼神里带着征询的目光,似乎是在问我要不要把许晴的消息告诉他们。
我这时也几乎就要忍不住了,我不忍看到这种亲人思念挂念的苦楚和忧伤,我想告诉江峰和柳月以及妮妮许晴的消息。
可是,我终于忍住了,我终于决定遵守自己对许晴的诺言,尊重许晴个人的意愿。
我冲秋彤微微摇了下头,秋彤的眼里闪过一丝失望的神情,接着也微微点了下头,似乎理解我的想法。
这时,我看到江峰正仰脸看着天空,在灰蒙蒙的天空里,一群白鸽正展翅飞过。
我蓦然隐隐看到,江峰的眼角有湿湿的东西。
我们大家一起去逛南京路,南京路上人流熙熙攘攘,分外繁华。
我和江峰对逛街都没多大兴致,三个女人却兴致浓郁,一家一家地逛着,似乎逛街就是女人天生的爱好。
我和江峰索性在街上的一个连椅上坐下,反正她们还是要逛回来的。
“江哥,妮妮怎么叫你小爸爸呢,很有趣啊!”我对江峰说。
江峰呵呵地笑了:“我是从大哥哥升级到小爸爸的。妮妮以前一直叫我大哥哥,后来才……妮妮现在还姓宋,她的爸爸叫宋明正。”
我看着江峰:“那她爸爸现在还好吗?”
“宋明正以前也在权欲场,做到了县里的一把手,后来因为得罪了人,又加上自己有经济问题,被人家抓住了把柄,被判刑入狱,前年才出来。”江峰说,“现在还不错,和妮妮的小妈在一起生活。”
江峰的神情有些黯然,我听了心里也有些感慨。
过了一会儿,我说:“妮妮也在想着晴儿。”
“是的,妮妮对晴儿的感情一直很深,她一直叫晴儿为大姐姐。”江峰的声音有些嘶哑,“晴儿,是我,是柳月,是妮妮心里这些年最大的牵挂和思念,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一直都在想着她。大千世界,茫茫人海,不知道她到底去了哪里,不知道她过的好不好。不知道,还会不会与她再相见。”
江峰的声音充满了沧桑和忧郁。
我说:“江哥,其实,晴儿一定会过得很好的,说不定,她就在整个世界的某一个角落,在默默祝福着你们,在为你们的幸福而幸福,为你们的快乐而快乐。”
“你怎么知道?”江峰转脸看着我。
“猜的,我觉得应该是这样。”我说。
江峰苦涩而凄凉地笑了下:“但愿她现在能幸福能快乐。其实,不光是我,柳月每次想起晴儿,时不时会忍不住垂泪,她总觉得自己对不住晴儿。”
我深深叹了口气:“其实,柳姐不必如此,晴儿是主动离开的,她之所以离开,必定就是想祝福撮合你们,你们要想对得住晴儿,就要好好生活,生活地幸福,这样,晴儿才会感到欣慰。
其实,人世间的聚散离合,都是缘分,都是命运,命运都是自己主宰的,都是自己的心主宰的,不管是不是在一起,都是命中注定的。假设上天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可能,你,你们的命运,你们的结果,还是会如此。”
江峰听着我的话,沉默了。
看着江峰的话,想着江峰柳月和许晴的感情纠结,想着我和海竹还有秋彤以及芸儿,甚至元朵,我的心里也不禁长叹一声。
快到中午的时候,柳月秋彤妮妮回来了,提着大包小包。
我们大家一起在南京路附近的一家饭店共进午餐,在我的坚持下,这顿饭我买单。
吃过饭,江峰和柳月要告辞妮妮回温州苍南了,而我和秋彤,也要直接去机场,这里到机场还有很远的一段路。
妮妮显然舍不得和小爸爸妈妈分别,抱着柳月和江峰依依不舍:“妈妈,回家别忘记我买给弟弟的礼物送给他。下次来,你们要带着弟弟一起来呢。”
我知道,江峰和柳月结婚后生了一个儿子,叫狗蛋。
柳月笑着:“好的,没问题,下次来看你,一定带着弟弟一起来。”
妮妮接着又看着我和秋彤:“嘿,大哥哥大姐姐,你们两口子就要回海州了。”
“妮妮——”柳月忙带着责怪的声音提醒妮妮。
妮妮冲我和秋彤做个鬼脸:“我老是以为你们俩是情侣,下意识就这么以为的,不好意思啊,说错了。”
我和秋彤尴尬地笑了下,都没说话。
我们大家依依惜别。
我和秋彤直接在南京路坐地铁,折腾了一个多小时,下午3点到了虹桥机场。
办完登记手续,我和秋彤过安检,然后进了候机厅。
坐在候机厅里,秋彤递给我一个精致的纸袋:“亦克,呶——这是我给海竹买的。”
我接过来一看,是一件名牌套裙,一看就价格不菲。
我说:“这怎么使得?”
“这怎么使不得?”秋彤看着我,“海竹是我妹妹,我给妹妹买件衣服,又怎么了?”
我笑了下:“好,那就表示感谢了!”
“对了。”秋彤的神情突然有些扭捏,“你回去后,不要告诉海竹是我买的,就说是你买的。”
我立刻明白了秋彤的意思,她是不想让海竹知道她和我一起的事情,担心海竹会猜疑什么。
我呼了口气,点点头。
秋彤轻轻叹了口气,接着站起来去了洗手间。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海竹打来的。
“哥,还在明州吗?”海竹说。
“这个——”我刚要回答海竹,机场候机厅里突然响起了服务员的喇叭声:“各位旅客,由魔都虹桥飞首都机场的hg0218航班马上就要起飞了,请大家到7号口登机……”
“哎——哥,你在机场啊,怎么在虹桥机场?”电话里传来海竹意外的声音,“你不是在明州吗,怎么跑到魔都去了?”
“是啊,我在魔都虹桥,刚要告诉你呢。”我说,“我从明州到魔都又办了点事,刚办完,这不,就到机场了,5点的飞机。”
“那你不到7点就可以到海州了。”海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