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微雨小桃红，清波渌水醉东风。

……

窗外荼蘼花正艳，塘前芦苇草微绒。

……

落叶萧萧下冷风，长天尽处没孤鸿。

……

疏影一枝香独秀，冰霜地里玉玲珑。

……

片刻后慕欢已写完四首绝句，凝目看去，似又重现当时景状，便知这四首诗达到了取景成象的境界。

考官接过一看，微微颔首，示意他出门。

苏清欢选的是文，题目是《论文》。

这个题目在意料之中，打好腹稿之后，苏清欢运笔如飞。

他所写的这篇散文是依据他前世所读的《文心雕龙》，加上心中所感所思写就。

这个世界上的《文心雕龙》早已被那场大火烧毁，如今只有抄本残篇存世。诗仙入道之后，天地间文气充溢，唐之前的那些典籍虽无法附着作者的才气，却能吸收天地间的文气，而由大学士亲手抄写的名篇也能附着文气。

大劫之后，原典烧毁，大儒隐没，抄本上的文气渐渐稀少，待文气消耗殆尽，便会化作飞灰。

而除了抄本之外，名篇也靠口口相传，然而自从文道衰微之后，能口诵诗文的人也渐渐稀少，是以文道愈发没落。

如今，只能靠今之才子来力挽狂澜。

苏清欢似有所感，行文愈发流畅。

《风》《雅》奇情，为歌诗之先，《离骚》丽雅，亦词赋之宗。晓生民之耳目，写万物之辉光，所以为文也。

或感于物，或发乎情，言自心出，辞由笔述，形立章成，声发文生。

严辞典藻，文笔行焉，比兴抑扬，形势立焉，志气相随，风骨具焉，情景交融，意境成焉。

……

一炷香之后，苏清欢停笔，试卷之上有青色的文气缭绕，却无法聚拢，这是因为他如今境界尚浅的缘故。

苏清欢也交了卷，走了出去。

便见慕欢已在外面等候着他。

三年前，叶倚玉已收了他们做亲传弟子。

虽苏清欢是慕欢的远方堂叔，但慕欢入门早些，便做了师兄。

然苏清欢在心中总以为自己比慕欢大了几轮，便看他如同弟弟一般。而如今到了文心书院，叶倚玉虽也在此，却有教书之责，不能把太多心思放在他们身上，是以今后两人便要相依为命了。

慕欢看到他走出来，冷淡的眉目温和了些，唤道：“师弟。”

苏清欢走过去，笑道：“小师兄。”虽唤一声师兄，却要把“小”字挂在嘴边。

随后两人察觉到一旁的目光，回头一看，却是白云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