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长元说,你有物件儿要交给本王?”语调没有波澜,若不仔细去听,甚至会觉得轻飘飘无底气。
杜长陵眸底闪过笑意,手无意识地抚过卷轴,愣了片刻才双手奉上,“义父故人之物,要长陵代为转交。”
杜隆半晌未应声,好似全然不感兴趣,杜长陵倒也不急,只站在一旁候着。良久,绛紫镶金锦袍出现在眼前,杜长陵未抬眸,手中卷轴被人接了去,他眸色渐深,“长陵告退了。”
还未抬脚,杜隆忽然出声唤住他,将卷轴交到他手中,“打开瞧瞧。”
他应了声,指尖伸进细绳中,微微用力,便将绳结挑了开。卷轴下方瞬间向下落去,杜长陵将之挂在一侧的墙上,不经意间竟发现卷轴上画的竟是个女子,容貌清淡出尘不似凡间物。屋内杜隆的呼吸声骤然加重,啪地一声是杯盏碎在掌心的响动,他语调中难得有了些波动,“那故人,是何模样?”
义父多年居于晟京,而今忽然来访越阳必然不是巧合,更不会是担心民间疾苦,而唯一的可能便是假借祭祀祈雨之名暗中寻人。他先前只隐隐猜到什么,眼下见他如此反应,便知晓自己猜对了。如此说来,义父那故人,便是让李婼转交卷轴之人思索片刻,杜长陵薄唇轻启,“回义父,长陵未见过那人模样”
杜隆似乎早有预料,将卷轴收起眸子猛然盯向杜长陵,无喜无怒,良久才道,“为何今日才交于本王?”
“前几日义父忙着祭祀一事,长陵不敢相扰。”
他良久没说话,杜长陵拱手告退。
翌日一早,他出门时王业成已在门外候着,“大人,马车已备好了。”
语罢,他身后杜长滢小跑着过来,咧嘴笑,“长陵哥哥,方才王业成来说咱们要回晟京了?我终于能见长时了。”
杜长陵笑,眸光扫过杜隆院所的位置很快收回目光,杜长元也适时赶了过来,杜长陵了然屈指敲了下小姑娘的额头,“路上颠簸,你还是安分些。”
“我何时不安分了?”小姑娘不满地嘟囔。
门外马车早已备好,护卫三百,暗卫三百,同行的还有扮作来往商客之人,这是义父出行一贯的做派。为首的马车帘门下垂,杜长滢刚要蹦跳着过去便被杜长陵含笑拉住,他笑得杜长滢毛骨悚然只好偃旗息鼓,“我不去打扰义父便是,长陵哥哥你莫要对我如此笑了。”怪吓人的。
从越阳府到晟京,须得过西城门,御马史长长一声喝,“摄政王出行,清道。”
本就不甚宽敞的道上所有人都往两侧退去跪下行礼,很是华贵的马车被众人簇拥着缓缓驶来。隐在人群中的虞锦衣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扯了扯一旁人的衣袖,崔义低头一脸疑惑地凑了过来,“虞兄,有事?”
虞锦衣点头,压低声音,“有事,且是件不掏钱便能到晟京的好事。”
低声附在他耳侧说着话,闻言,崔义大惊,“你怎能如此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