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着呢,慢慢说。”他叹了口,陈财抓住他手腕的手忽然用力,“我二哥二哥”
当年之事难道还有蹊跷不成?
“是我怕坐坐牢才没敢说实话我二哥的死不是二嫂一人的错”
“二嫂拿刀就是想吓唬吓唬二哥若不是我在背后一推二哥也不会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都是咳咳”
虞越心中乍冷,愣了许久,看着形容枯槁的陈家老三,“你”
“了了,终于了了”陈财喃喃道,“压着压着我许多年终于了了”
他手上力道忽然松了松,垂在了床沿上,缓缓闭上了眸子,“虞秀才,我死后你替我替我给哥嫂上柱香吧,二嫂生前最信你了”
像是放下了心中的重担,陈财松了口气,陈三媳妇儿听见里头许久没动静吓得推门闯进来,砰的一声腿软跪在地上。外头陈升夫妇不知何时也来了,虞越心中叹了口气走出去,陈升忙拉着他到一边低声问道,“老三没了?”
虞越摇头,虽说还没,可也快了。
陈升眼眶通红,正要说什么,屋内忽然传来老三媳妇儿的哭号,“你个杀千刀的,怎么能这么狠心留下我们孤儿寡母的”
陈升一惊,陈甲岩他娘也惊住,两人忙往屋内跑去。
虞越失神,人啊,死了才是一了百了,倒是累了活着的人。想着,不禁苦笑,抬眸却见破旧的木门外自己的宝贝闺女站着,忙皱眉过去,“这闺女你来作甚?姑娘家的,这些事就不要往前凑热闹了。”
“爹。”虞锦衣轻声唤道,上前挽住他的胳膊,不知为何心中忽然难受。大概是第一回见这样的生死,觉得心中有许多话想说,可到嘴边却又忘了想要说什么。
她这么一示软,虞父心都化了,“生生死死的,爹是怕你觉得害怕。”
哪里会怕?
只是觉得,世事难料,却又有因果循环。
就好似,上天赏了她这一条命,便取走了她娘的一条命。如此想着,手上不禁用了力,鼻尖酸涩,“爹,我想娘了。”
虞越怔了怔,环住自己手臂的手很紧,好像用了所有力气末了力道猛然松开,心中好似被人紧握又缓缓放开,疼得紧可又喊不出声来。
“我都快忘了,娘是个怎样的人”她低喃道。
“傻闺女。”虞越轻声道,却没了下文。
自工部检查引水工事那位大人到了之后,便设法在青藤山后山又凿出了几口水井以供民众日常用水,与此同时,在淮河沿线也在修筑水渠。
王业成说完这些之后,顾夫子笑着捋了捋胡须,“这张随之祖上曾参于编著《河海志》,没想到到了他也算没辱没祖先的名声。”
杜长陵指尖敲击着木桌,抬手命王业成下去,起身恭恭敬敬冲着顾夫子作揖行礼,顾夫子顿了顿,明白了他的意思,“是要去越阳府见那位安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