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大人，朝廷只下诏说各县开仓放粮施粥，可并未说”李成看着排起了长长的人龙，不禁疑惑问向身侧的墨衣男子。

虽说发粮一事乃是眼下最能解救民生的好事，但还是疑惑如此多的粮食是怎么一夜之间就找到的，李成见人不说话只好退到一边。王业成轻蔑地扫了眼，上前附耳到杜长陵耳边，“大人，工部的人已开始青藤山下修建引水工事了，在各地收罗的粮食也足够能撑到秋收，接下来便与咱们无关了。此外，听闻前几日冯政上书新帝说要削减赋税。”

“被义父驳回了？”

“是，王爷说”

“义父说，征收赋税乃是为我北晟强军，岂能因尔等贱民之故断我北晟城防。”

王业成微愣，“大人果然了解王爷。”

“我以为，业成你比我了解多了。”

王业成心中一惊，连忙跪下，额上冷汗顿起，“业成对大人”

话未说完，肩上便落下一只手，轻飘飘的力道却压得他喘不过气，不远处似乎因为什么吵了起来还有要动手的架势，心中正在绷紧着头顶却传来了耐人寻味的笑声，“业成，我不过随口一说，你如此较真做甚。”

王业成觉得虚汗已经落了下来，肩上的力道消失不在了，前来领粮的人已经彻底打了起来，这哪里是随口一提，分明是刻意提醒。

那厢李末听闻今日会放粮，也想来凑个热闹，拉着李婼便出来了。李婼一路被他拉得碎步跑了过来，也没想到会是这样吵闹愣了愣，想着终究是粗鄙之人，便要离开，谁知在李末的震惊声中她就瞧见了着墨衣立在一旁看着的男子，目光触及他的腰间时顿了顿，素简的玉珏上只用墨绳缀了极简的青玉珠，那日她费了小半日才缀上的流苏全然不见了踪影，眸底黯淡了些。

她自幼习得是诗书礼法琴棋书画，难免心高气傲了些。咬唇没理会末儿便要回去，不过两三步正好听到李成与田俭说着明日在翠红院设宴为钦差大人送行，当即心下有了考量。

翠红院

“阿虞，我的好阿虞，你怎这样的巧手？”春兰连声称赞着手上铺开的一张宣纸，上头的美人惟妙惟肖，香肩半露，可不正是她自己么？她知道自己模样不差，可没想到在画上又是这样的感觉，忙将一旁的碎银与铜钱推过去，“一两银子是找你画像，二十文铜钱是上回问你借书的钱，姐姐没亏得你吧”

虞锦衣倒没客气地接过，笑眯眯凑了上去，“没亏得，自然没亏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