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人怔了怔,没明白她的意思。李婼也怔住,想起在翠红楼的男人,面上微红,那日他分明看出了是她不愿意献曲刻意弄断了琴弦
她的神情自然逃不出那女子的眸中,女子握住她琴弦上的手,“怎么?婼儿见过?”
哪能承认?李婼轻轻摇头,“听爹说起过,姑姑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可以借助那人,让婼儿在摄政王面上露个脸,以婼儿的品貌,若当真安平王称了帝那婼儿便是一人之下万人”
“姑姑!”李婼嗓音禁不住大了些,有些不可思议道,“姑姑说的哪里话?婼儿没那样大的野心。”
“是啊姊姊,你出身宫门说出这些话也无可厚非,只是日后莫要再说了,我只想婼儿找个家世模样都不错的,可那样的位置是万万不敢沾的。”李夫人也心惊道,没想到她会有此一说。
女子笑了下,瞥了眼李婼姣好的容貌,扯开了话题,“我教你的新曲,你可学会了?”
李婼这才缓和了些,轻笑,“已学得差不多了。”
李夫人也笑,婼儿要学的东西自然都学得会,正要说什么却见李成急匆匆边披外袍便往外走,连忙唤住,“大人,此时无人击鼓啊。”
李成抹了把汗,“并非是击鼓,那位钦差大人来了,夫人你们莫要乱走,若是惊扰到了便不好了。”
没等李夫人答话就已出了宅门。
前头审案的是县衙大堂,处理平常事物的是二堂。李成赶到二堂时,着墨衣的男子正坐在首位上翻着手中泛黄的旧书,未抬眸说话,可靠近他身侧便觉得彻骨的寒意从心中星星点点地渗透出来。
他手边的茶水换了三回,李成觉得中衫已经湿透,男子才放下了手中的书,眸底是一闪而过的笑意,惊疑道:“李大人何时来的?怎也不说一声?”
他还在笑着,李成艰难扯了扯唇角,“下官怕扰了大人,大人此来县衙,是有何事么?”
“你这几日多去青藤山走走,带上衙役。在山下每隔半里便往下开凿,五日之后,我要知晓三处有水之井,此外,两日后会有工部官员来画引淮河水的图纸,你收拾出接待的住处来并张贴告示收上林县及临县壮丁,具体事宜明日我再命人送过来。至于施粥一事,设法让县内商贾承接,若是无人愿做,便由本官亲自去请,只是若本官去请的话,就不知你上林县最后还会活下几个商贾了。”
他说着,眸中的笑意浸了几分寒气,“可记着了?”
李成腿彻底软了,让商贾承接施粥一事?那些人都是生意人,可这分明是一桩只会亏本不会赚钱的生意啊,说得轻巧,可做起来却是要人命啊。
“怎么?李大人做不到?”他俯身拍了拍李成的肩,额上汗水已隐隐有落下来的迹象,李成忙颤抖着嗓音道,“下官必当尽力。”
男子似乎笑了下,“有劳李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