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有关多年前旱灾一事的记载了。”
着墨色衣袍的男子双手接过,面上很是恭谨。
青藤书院这两年已修缮了不少,院中花木不少,只留了延伸至书院木门的一道青石路。因是夏日,时常还能听得几声蝉鸣,男子一手托书,一手却搭在书上指尖轻轻敲动着。被夫子一路领着往书院内院走去,深思难辨间,一阵吵闹声起,夫子顿了顿,这个时候可还没到下学啊
“夫子,你这书院可有些热闹啊”男子听着,唇角带笑。
夫子默,往一旁的学堂走了走,从窗内看去。这不看还好,一看忍不住吹胡子瞪眼,手指着学堂内半天未说出一句话来。衣袍一角被一涌而出的学堂拉住,声音此起彼伏,“顾夫子顾夫子,先生又睡着了。”
顾夫子:“”用得着你提醒么,老夫不是瞎子!
气不打一处来,随手折了一根花木就想从窗子里跳过去,刚要抬腿才意识到自己身量不够。气鼓鼓地转身从另一侧门内进去,男子顺着他看进去,正瞧见学堂内最前方的书案上,着素衫的姑娘正趴在书案上樱唇半张睡得正香,若是他瞧得不错那唇角是口水?
啪地几声花木敲在书案上,姑娘猛然坐起来擦了口水,神色茫然地扫了眼空荡荡的书案与眼前的夫子,不过片刻便回了神,笑眯眯地握着夫子手中的花木,“夫子,我昨日观书观得累了”
“你你你”夫子气得说不出话来,缓了好一会儿才粗着嗓音,“虞锦衣,你怎能为人师表!你身为一个先生,胡闹,简直是胡闹”
“你年纪这样大了,动不得气,动不得气。”虞锦衣忙帮夫子顺着气,“这读书二字,贵在劳逸结合,夫子你昨日布置的课业有些多了,他们今日就聚不起神来了”
“你”顾夫子喘着粗气,“若不是无人愿来教授孩子,我”
虞锦衣听着扯唇不语,这话夫子说过多遍了,哪能不知是气话?懒懒打了个哈欠,正要再说什么便见门口处落下一道欣长的阴影,她呆住,连呼吸放得极轻。
来人手中抱着书,眉眼分外好看,眸底闪着促狭的笑意,有些撩人,可又有些迫人。
这人,她见过,是在前世。
她死在北晟八十七年,死因是跌落护城河中溺亡,可致使她跌落河中的那位貌美公子,恰好也是长得这般模样,也就是这般模样使得她失神可让她大惊的是他先前所着衣物上所挂之物。
那分明是宫内宦官才会有的
衣锦还乡时,陌上公子人如玉,可偏偏是个太监
她这才
“姑娘识得在下?”他嗓音不似当年在朝西殿上所见太监的阴柔,反倒好似空寂无人时,有珠落深潭,分外好听。
不仅识得,还知晓你是个宦官虞锦衣轻咳转眸,“不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