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岱松醒来后胃口一直不好,清汤寡水的让他难以下咽,最重要的是他那个不省心的外孙女还没有醒过来。

陆兰兰见老爷子没胃口,心想着看看电视让他解解闷。也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电视机启动起来的那个频道正好在报道国粹大师被揩油的事,说得绘声绘色,气得老爷把碗筷一扔直接把陆兰兰赶了出去。

气还没消下去,门再次被打开,张岱松正准备骂人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外孙女和她身后脸色涨红的张林珍。

“悦悦,你醒了?”张岱松一头鹤发,眼角因为时间的堆积已经叠出了许多道沟壑,脸色也因为这几日住院略显苍白。见到阮悦进来,面露喜色倒是冲淡了些病态。

阮悦见者张岱松的一瞬间就有些恍惚,这张脸她实在太熟悉了,当年不过是受了父亲一饭之恩,便冒着杀头的危险连夜将她接出阮府的恩人,日后为了她带着戏班子东躲西藏的老班主。

“您身子还好吗?”阮悦眼眶微湿,疾步走到了病床前。

若说进屋前还带了几分假意,此时的阮悦真心实意的开始关心起这位和她的恩人长得一模一样的老爷子。

张岱松本就心疼这外孙女,此时见她满脸关心不似作伪,心里暗叹这些年到底是没有白疼她。可转而想到前几日阮悦的行为,张岱松面色一板,口气略凶道:“你知道错了没!”

张家各位兄弟姐妹最怕张岱松板起脸来,包括从小养在身边的阮悦,见到外公板脸都会颤颤巍巍不敢说话。

以前的阮悦不懂,觉得外公不够疼爱她才会如此对她,反倒是每次被外公责骂后,小舅和姨妈一直安慰她,让原主变得越来越有恃无恐起来,觉得外公永远都不会抛弃她。阮悦低头撇撇嘴,再亲的亲人,也止不住一次又一次的心寒,他们还真是打着如意算盘。

屋里安静了下来,张家人连大气都不敢出,只等着看这爷孙二人吵起来。却没想到下一刻阮悦坐到了张岱松的床边,一头扎进了老爷子的怀里。

严谨了一辈子的张岱松难得露出迷茫的样子,自从阮悦叛逆期到来之后他们爷孙二人就没如此亲密过,此时不光是他,连刚拿到外卖回来的张林维见到这一幕,手一抖差点没拿住外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