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禧皱眉，他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

张九久受了伤导致睡眠质量并不好，他仿佛囿于梦魇，睡意消失也浑身疲乏得要命。耳边有扰人清梦的窸窣声，张九久挣扎着掀开眼皮。

“是他吗？”

“是的是的，不过好像黑了点。”

“昨天熏的，洗洗能白回来。”

？？？

张九久惊恐地看着分别站在病床两侧，像来索命的地狱使官一样的两人。不！他们更像是屠户和肉贩，对着案板上已经宰杀好的猪商量怎么分割部位。

“嘿嘿嘿，你醒啦”一张面色红润的老脸忽然逼近，张九久快要把头插进床板里。刚刚就觉得这个老头儿眼熟，这么一笑，他就想起来了。

“你不是那个……什么什么乐？”

黄四方坦荡荡：“开心消消乐，不过我最近卡关了。你可以叫我空虚道长。”

花禧爆发出大笑：“你可张点心吧，空虚？哈哈哈哈哈哈！”

黄四方脸色一凝，瞥了眼花禧：“你一介女鬼，确定要嘲笑会驱鬼的空虚道长本人吗？”

花禧听了想骂人，怎么这阵子碰上的一个个都是有道行的。

“我不懂事，你们聊。”花禧闪身到一边去，耳朵却没有放松。

张九久对黄四方没什么好感，入了山门的人不说仙风道骨遗世独立，怎么也应该是个正经人吧。他以为自己的混不吝就已经算道家边缘人员了，没想这道长比自己还出格。

“嘿嘿嘿……”

张九久看着黄四方坐自己床边一脸深情地笑就起鸡皮疙瘩，忙出声制止：

“诶你有话说话，别笑了。”

黄四方像被按了开关，收放自如，敛了神色正襟危坐：

“我要收你做徒弟。”

啊？张九久反复透过他的表情确认他真的不是在开玩笑，现在拜师都是师父主动找徒弟了吗？

“我拒绝。”他更觉得这人是个骗子了。

见张九久根本不相信，黄四方眼珠子一转，浮上一抹阴森森的笑：“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没等张九久作答，他忽然步罡踏斗，扣齿掐诀，飞快地念起咒来：“上呼玉女收摄不祥。登山石裂佩戴印章。头戴华盖……”

本来在一旁看热闹的花禧忽然痛苦地蜷缩起来，本被镇魂玉封制的鬼气缓缓飞散。

没有想到这个老头会突然对花禧念杀鬼咒。张九久目眦欲裂，飞身上前挡在花禧前面，用自己的那点修为拉起结界。

花禧激烈地颤抖着，张九久掰开他的手心把口袋里那根浸了血的细绳塞进去。花禧才稍微有所缓解地努力吸气，整个人瘫软着靠向他。

张九久红着眼睛，怒火快要将对面好似只是在玩笑的老头烧成齑粉。

“你他妈是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