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什么徐家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将姐姐和母亲接回去,这里的生活太过艰苦,长此以往,肯定会吃不消的,说不定还会营养不良难以长高!
以前啊,他总是嫌时间过得太快,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事,以至于连熬夜都没个底限。现在好了,成天睡醒了吃吃饱了睡,每次醒来都有种时间不会流走的错觉。
对了,爸爸妈妈会不会因为他的离开而伤心呢?
会……的吧?
也许不会,他们都已经有了各自的家庭,又有了各自的孩子,他这种错误婚姻的产物,是不会被人们珍视的。
他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年迈的奶奶,她独自一人在乡下生活,每月吃着爸爸寄来的赡养费和养老保险金,生活也还算过得去。以前他还能每月抽出一点时间回去陪陪老人家,现在他走了,奶奶该怎么办呢?
如果奶奶知道自己的孙女离开了,会不会伤心得吃不下饭啊?
他最担心的,就是奶奶的高血压了……
想到这里,徐琰双眼渐渐模糊,难以抑制的情绪终是变成了眼泪滑落下来。
火烧得旺,梅丫烤得双颊通红,杨氏也在细细搅动冒着热气的汤汁,听得一直安静的孩子啼哭,立马放下汤勺跑去把他抱在怀里,见喂奶不吃,便只得边摇边哼着曲儿慢哄。
记得他刚上初中的时候,父母就离异了,上辈子的她被奶奶一手带大。徐妍从小到大都是和奶奶睡一起的,小时候睡不着,奶奶就会给她讲很多很多的故事,有时候做恶梦了,奶奶就把她搂在怀里,轻轻抚背,哼着童谣让她安心入睡。
这会儿被杨氏哄着,徐琰的心里愈发难受起来,哭声不止,撕心裂肺。
他不哭的时候杨氏担忧,眼下哭个不停杨氏也担忧,这刚生下来的孩子极其脆弱,若是有个小病小痛的,这会儿她连给孩子请大夫看病的钱都没了。
梅丫不清楚弟弟怎么了,她只知道自己饿得厉害了就会哭,便以为弟弟也饿了,遂对杨氏说道:“娘亲,弟弟是不是饿了呀?鸡汤就要烧好了一会儿给弟弟喝点吧,我的红薯也可以分弟弟一半。”
杨氏这会儿心里正烦,听得女儿的话,心里暖暖的。她本无攀龙附凤之心,可见着孩子跟她受苦,到底不是个滋味,这次无论如何都要让两个孩子回到徐家,过上本就属于他们的生活。
王婶见近几日天气姣好,早上趁着天还没亮就和福贵拔了一竹篓的萝卜回家洗净切成条,想着一会儿日头旺了就可以晾晒,待水分晾干后再腌制成萝卜干,爽脆又下饭。
谁料这会儿却阴风不歇!望着堆在簸箕里的萝卜,王婶暗自发愁。
不一会儿福贵就换上了下田穿的麻布衫子从里屋出来了,王婶见他取下了挂在墙上的鱼篓,问道:“你做啥去哩?”
福贵有条不紊地披上了蓑衣,道:“这天怕是要下雪了,我去溪涧里弄几条鱼回来,晚上熬点鱼汤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