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您去参加秋试,这村里的私学可定好主意不曾?”

“这件事尚未定下。爹爹本想请我一同窗好友来暂代塾师,他现在在山西道榕城暂居,距杭州城有康城,柳城,兰城三州,只是不知时间上来得及否?”

万一时间衔接的不好,学里的孩子们可就好一阵没有老师管教了。这些顽童念书,恐放下课业一阵便会将书本都忘得七七八八了。

“阿爹,照您说的,您这书信一封,距离如此之远,书信可能安全送达否?便是送到了,师叔难道没有自己的要事吗?便是师叔放下手中事即刻启程路上也奔波劳累,您看,何苦如此呢?”刘毅反劝。

刘秀才捻须一笑,道“小滑头,你说这长长一通道理,想来是有解决之道了,快快讲来”

“这也是爹给我的提示,刚刚不过灵光一闪,偶然想到的。”刘毅自然不会吹嘘自己早已想到,也不卖关子,把自己的想法一一道出,“儿丢个丑毛遂自荐,您看如何?儿子现如今粗读十二经,即便经义未精,但教导蒙童识字也不难。至于考科举,这不是还早呢,那时便是您的事了。”

至于自己一箭双雕成了小老师,定了师徒名分,老爹就没道理再逼自己跟熊孩子打交道的理由自然是不必再提的。

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刘林确实是没想到儿子的提议。

“这也不失为好办法,毅儿你的想法很好。不过最后如何选择,还是要看里长和乡亲们的意思”做爹爹的暖心道。

“这是自然,孩儿只是为爹分忧罢了。此事自当听从爹和里长的意思”刘毅表示这事我只是提个建议,通不通过另算,反正也不影响自己的生活。

大男人和小男人定下基调,该看书的看书,该奔忙的赶快奔忙。刘毅继续在书房学习,刘秀才则先去找里正商量。

儿子的提议是很好。但俗话称嘴上无毛办事不牢,自家晓得自家好,可外人却不清楚;若是里正老成持重,肯定还是要请好友来暂代塾师,到时还需要快快去信才是。

世事难料,他倒不晓得,在他眼中年少稳重的儿子很快就会干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出来了。

午时过,一上午忙忙碌碌的花氏终于忙完了。丈夫出门前便嘱咐过午饭不回家吃了,要与里长同聊。

于是桌上就只有刘毅和母亲两个人,两个时蔬小菜,两碗大骨饭,花氏叹道“都怪我没有时运,若是毅儿你能有几个兄弟姊妹,那多热闹啊。也免得郎君出门后家里就只有我们娘两个,毅儿你也不爱说话,家里太静了。”

我不爱说话那太正常了,前世读完大学二十二,今生又过了七年了。谁快年近而立了还像个话唠似的一点儿也不稳重啊。

刘毅道“娘,您往好处想啊,别老想那不好的。孩儿未出生时,爹若是出门了那不就剩您了?那一个人可比两个人孤单呢”

花氏收敛心情,抚掌道“我儿说的对!家里是越来越兴旺,为娘合该高兴才是。来,毅儿,我们吃饭吧”

饭毕,正要收拾桌子,间壁的李阿婆家孙儿李狗蛋过来道“平安,村尾的蒋叔今日挂白呢,蒋婶子昨日生小郎难产去了。你和我一道去瞧瞧吧?我还没见过办丧事呢,阿婆都不准我去瞧的”

花氏听了忙问“狗蛋,婶儿怎么没听说这事?你蒋叔可说怎么办白事了?”

“婶儿,我不晓得呢。阿婆今晨挖野菜回来,听她讲,蒋叔没钱做功德,说是停几天就火葬,阿婆说造孽哟”狗蛋还学着阿婆的调子叹气。

当真是个顽童,他哪晓得生死的残酷呢。还当是好玩的物事,撺掇着刘毅去瞧热闹。

“虽说蒋家没通气,好歹也是村里人,这乡里乡亲的,知道了也不能当不晓得。毅儿,娘准备准备,咱们去看看也好,送送你婶子。只记住一点别跑到你蒋婶子近前去,别挨你蒋婶子太近,要小心吓着魂了,把狗蛋也拘住,他是个淘气的皮小子。你们两个小顽童都不许到蒋婶子近前去”